变革的浪潮在朝堂与地方涌动,新旧势力的角力日趋白热化。然而,一封来自北疆的八百里加急,如同凛冬的寒风,瞬间冻结了金陵城表面的平静。
武英殿,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朝会都要凝重。
朱元璋手握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目光如炬,扫过下方肃立的文武百官,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纳哈出这个老贼!联合瓦剌部众,聚兵八万,号称二十万,绕过大宁,直扑开原!开原卫告急!”
满殿哗然!
兵部尚书沈缙疾步出列,声音急促:“陛下!纳哈出此番来势汹汹,且与瓦剌勾结,其志不小!开原若失,辽东震动!需立刻调派援军,火速驰援!”
“援军?从哪里调?”朱元璋厉声问道,“辽东诸卫兵力分散,傅友德哨骑营虽锐,然兵力不过数千,难以正面抗衡!京师三大营能动吗?各地藩王……”
他话音未落,一位将领出列:“陛下!晋王新乱方平,各地藩王皆需稳定地方,不可轻动啊!”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再起,主战、主守、求援藩王之声交织,却难有万全之策。
就在此时,朱雄英稳步出列,声音清晰而镇定:“皇爷爷,孙儿以为,纳哈出此番倾巢而来,正是一举重创其主力,永定北疆之良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良机?”一位老臣质疑,“殿下,敌众我寡,且瓦剌新附,士气正盛,何谈良机?”
朱雄英走到巨大的北境舆图前,手指精准点向几个关键位置:“皇爷爷,诸位大人请看。纳哈出舍弃其擅长的游击骚扰,选择聚兵攻坚,此乃舍长取短!其后勤补给线漫长,且需穿越漠南部分区域,并非其完全掌控之地。”
他目光锐利,继续分析:“我大明边军,依托坚城,装备格物院新式器械,足以固守待援。而真正的杀招,不在正面,在于侧后!”
“傅友德将军麾下哨骑营,全员装备望远镜、改良劲弩,来去如风,最擅长途奔袭、袭扰后勤!可令其分出精锐,绕过敌军主力,深入敌后,断其粮道,焚其积聚!同时,令大宁、广宁诸卫出兵,袭扰其侧翼,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而我大明主力,”朱雄英手指重重落在蓟州、宣府一带,“则可集结京营、附近卫所精锐,不必急于救援开原,而是直插纳哈出侧后必经之路,以逸待劳,与其决战于野!届时,纳哈出前有坚城,后有我军主力,粮道被断,军心必乱!一战可定!”
这番谋划,胆大包天,却又环环相扣,将防守与进攻、正面与敌后结合得淋漓尽致!
沈缙眼中爆发出精光:“殿下此策,深合兵法!以正合,以奇胜!若调度得当,确有可能重创纳哈出!”
徐达也抚掌赞叹:“围点打援,断粮疲敌!殿下已得用兵之妙!”
但也有保守派担忧:“殿下,此策过于冒险!若傅将军袭扰不成,或主力决战失利……”
朱雄英转身,面向朱元璋,躬身道:“皇爷爷,用兵岂能无险?然此险可控,此利极大!孙儿愿以格物院所有新式军械、医药保障此战,并保举一人,可担此主力决战之任!”
“谁?”
“魏国公,徐达大将军!”朱雄英语气铿锵,“徐大将军久经战阵,威震北疆,由他统领主力,必能克敌制胜!”
徐达闻言,虎目圆睁,跨步出列,声若洪钟:“陛下!老臣愿往!若不能破敌,提头来见!”
朱元璋看着侃侃而谈的孙子,又看了看请战的老将,胸中豪气顿生,猛地一拍御案:“好!就依雄英之策!徐天德!”
“老臣在!”
“命你为征虏大将军,总领京营及蓟州、宣府兵马,按皇长孙之策,寻机与纳哈出决战!”
“老臣领命!”
“傅友德!”
“末将在!”
“命你率哨骑营全部,并节制辽东部分轻骑,全力袭扰敌军后勤,断其粮道!”
“末将得令!”
“沈缙、兵部、户部!全力协调粮草、军械,格物院一应所需,优先供给,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退朝后,朱雄英立刻赶往格物院。
匠作科内,灯火通明,炉火熊熊。鲁晟正带着工匠们日夜赶工。
“殿下!”鲁晟见朱雄英到来,连忙迎上,“新一批燧发枪三百支,定装弹药五万发已检验完毕,随时可以启运!只是……数量还是太少了。”
“无妨!优先装备傅将军的哨骑营精锐和徐大将军的亲卫!”朱雄英果断道,“鲁大匠,接下来你们的任务更重,不仅要保证供应,还要派出得力工匠随军,负责火器维护与紧急修理!”
“卑职明白!已挑选二十名最好的工匠待命!”
朱雄英又看向戴思恭:“戴先生,医药科储备如何?”
“殿下放心,‘愈疮灵散’、‘冻疮灵膏’库存充足,新配制的防瘴、解毒药丸也已备齐,随军医师皆已培训如何正确使用格物院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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