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帅，别装了。”
“再叫得大声点，不然那几个看戏的，可要怀疑了。”
轰！
这
猪刚鬣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了脖子，瞬间卡壳！
他趴在地上，一身肥肉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不是疼的！是吓的！
天蓬元帅！
这个身份！
这个被他视为毕生最大耻辱，恨不得从记忆里连根刨掉的过去！
自从被玉帝老儿一脚踹下凡间，错投了猪胎，他就是猪刚鬣，再也不是那个执掌天河水师的大元帅！
这桩丑事，三界之内，除了天庭那帮高高在上的老不死，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眼前这个毛脸猴子……
他怎么会知道？！
猪刚鬣的猪脑子，彻底炸了。
他趴在地上，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才意识到，自己今天遇到的，根本就不是土地山神找来的什么愣头青打手！
这是一个实力、眼界、来历都远超自己想象的，恐怖存在！
在他面前，自己那点小聪明，那点在凡间厮混的演技，简直就是个笑话！
“夯货，怎么不叫了？”
孙悟空见他没了动静，手里的金箍棒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屁股上，发出“邦”的一声闷响。
表面上，他在大声呵斥。
可传入猪刚鬣脑海的，却是刺骨的意念。
“继续叫，别停。”
孙悟空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俺老孙没兴趣管你和那高翠兰的风流官司，更懒得理你占了谁家的宅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
猪刚舍的脑子转不过弯来。
他不为除妖？那他来干什么？
“我只问你。”
孙悟空的意念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
“高老庄这趟浑水，到底有多深？”
“那土地和山神，在你这盘棋里，又是什么角色？”
“他们背后，还有谁？”
一连串的问题，刀刀见血，全部捅在了猪刚鬣的心窝子里！
他明白了！
这猴子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自己这条“恶妖”，而是藏在恶妖背后的，那整张肮脏的网！
土地庙中。
水镜前的土地和山神，看到猪刚鬣突然不叫了，都是一愣。
“怎么回事？这蠢猪被打傻了？”山神抓了抓脑袋上的稀疏毛发。
“不对劲……”土地神眯起眼睛，“这猴头也停手了，他们在搞什么鬼？”
就在他们俩疑神疑鬼，差点就要坐不住的时候。
“嗷——嗷嗷——爷爷饶命啊！别打了！俺老猪的骨头要断了啊！”
比之前凄惨十倍的嚎叫声，猛地从院子里爆发出来，把两个小神吓了一跳。
镜中，猪刚鬣又开始满地打滚，孙悟空的金箍棒也重新化作残影，雨点般地落下。
“嘿，这就对了嘛！”山神松了口气，重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出什么岔子了。看来是这猴子嫌他叫得不够卖力，又加了把劲！”
土地神也放下心来，端起酒杯，得意地说道：“看着吧，这蠢猪撑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云栈洞里的东西，就都是咱们的了！”
两人哪里知道。
此刻院子里的“惨烈”殴打，已经变成了一场最高效的秘密审讯。
孙悟空的金箍棒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避开了猪刚鬣的要害，只求声势浩大。
而他冰冷的意念，则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锁定着猪刚鬣的元神。
“说实话，我保你不死。”
“甚至，可以给你一条比现在当个聚宝盆、替死鬼好一万倍的出路。”
“但凡有一句假话……”
孙悟空的意念陡然变得凶戾！
“信不信俺老孙现在就把你这点真灵抽出来，塞回猪胎里，让你轮回一万次，次次都在被宰的路上？！”
一边是活路，甚至是前途！
一边是魂飞魄散，永世为猪，永世被宰的无边地狱！
这道选择题，根本不需要做。
猪刚鬣那点侥幸心理，被彻底击得粉碎。
他那被情欲和酒精麻痹的脑子，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尊严？
早在错投猪胎的那一刻，就他妈的没了！
现在，他只想活下去！
“我说！大圣爷爷！我说！我全都说！”
猪刚鬣一边配合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边用最快的速度，以神念疯狂地回应。
“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啊！是他们逼我的！”
一场诡异的交流开始了。
明面上，是正义的猴僧在降服作恶的猪妖，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暗地里，却是兔起鹘落的情报交换。
一个以神仙为主谋，以妖怪为工具，以凡人为饲料的黑色产业链，被迅速地勾勒了出来！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吸血的蛆！是大圣您脚下踩的臭狗屎！”
猪刚鬣的意念里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三年前，就是那土地和山神两个撮鸟找到了俺老猪！他们说俺命格特殊，是天生的‘聚宝盆’，能汇聚财运！威逼利诱，让俺老猪入赘高家，假扮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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