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时亨的呜咽声越来越小。
最后,他缩在地上,像团被雪打湿的破布。
朱由检盯着他,眼神冷得像殿外的冰。
“怎么?到了现在还想护着同党?”
他抬手示意。
王承恩立刻转身,从殿外带进来一个穿着青布衣裙的妇人。
妇人手里攥着块绣帕,见了满朝文武,腿一软差点跪下。
“陛下,这是回香楼的鸨母刘妈妈,昨晚光大人在楼里的事,她都看见了。”
王承恩的声音洪亮,传遍大殿。
刘妈妈连忙磕头。
“民妇参见陛下!昨晚酉时,光大人带着三位大人来楼里,要了最好的酒,还让小红和小翠作陪,席间他们说…… 说要逼陛下杀了王公公,再拦着查军工的事……”
“你胡说!”
光时亨猛地抬头,脸上满是血丝。
“陛下,她是被东厂收买的!臣没有!”
“没有?”
朱由检弯腰拿起案上的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玉佩。
那是光时亨昨晚落在回香楼的,玉佩上刻着 “光氏” 二字。
“这是你的东西吧?刘妈妈说,你走时太急,掉在床底下了。”
光时亨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
群臣低着头,没人敢出声。
只有殿外的风雪声,“呜呜” 地像在哭。
朱由检直起身,目光扫过陈演。
“陈首辅,你刚才说,要朕斩王承恩,还朝堂清明?”
陈演的后背绷得发紧,手心全是汗。
“陛下,光时亨一时糊涂,臣等也是担心厂卫扰民,并非有意逼宫……”
“担心厂卫扰民?”
朱由检冷笑一声。
“朕看你们是担心厂卫查出你们的猫腻!”
他转身走到御案后,拿起一本奏折,扔在地上。
“这是军器局的查账奏折,匠头刘三挪用铜料三百斤,做了二十个铜盆卖钱;兵仗局的李主事,把本该做火铳枪管的铁料,换成了薄铁皮,造出来的火铳,打两枪就炸膛 —— 这些事,你们谁不知道?谁又管过?”
陈演的脸涨红,支支吾吾道。
“陛下,臣…… 臣不知这些细节,是臣失察……”
“失察?”
朱由检的声音陡然提高。
“你们只知道穿破朝服装清贫,只知道逼朕斩忠臣,却不知道前线将士拿着劣质兵器,用着断了头的箭矢,在雪地里拼命!”
他看向王承恩。
“王督公,军工局的贪腐官员,抓了多少?”
王承恩躬身道。
“回皇爷,截至今日午时,共抓了兵仗局主事 1 人、军器局匠头 3 人、库房管事 2 人,还有 12 个牵涉其中的小吏,都关在东厂诏狱,待审完后,家产尽数抄没充饷。”
“好!”
朱由检拍了下御案。
“朕要让所有人知道,贪墨军饷、造劣质兵器,就是通敌叛国,杀无赦!”
殿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几片雪花飘进殿内,落在魏藻德的朝服上,瞬间融化。
魏藻德的手攥得更紧。
怀里藏着的两万两银票的银票角,几乎要被汗浸湿。
他昨天运十万两到户部时,偷偷留了两万两,藏在府里的地窖里,现在生怕东厂也查到。
他不知道,此刻东厂番役张五正蹲在他家对面的屋顶上,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录着进出魏府的人。
刚才有个穿灰布衣服的人进了魏府,是陈演的管家。
张五连忙在本子上画了个圈,旁边写着 “未时三刻,陈府管家入魏府,半个时辰后出”。
这是王承恩的命令,所有牵涉到捐输、军工贪腐的官员,都要派人盯着,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案。
张五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
抬头看向魏府的后窗。
刚才那扇窗开了一下,有人扔了个纸团,被管家捡走了。
他连忙摸出火折子,照亮本子,又添了一笔 “后窗扔纸团,管家取走”。
御书房里,烛火燃得正旺。
朱由检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密报,是张五刚送来的,上面写着魏藻德和陈演管家密会的事。
王承恩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个黑色的牌子,牌子上刻着 “提督西厂” 四个字。
那是天启朝留下的旧牌,一直存放在内库。
“皇爷,军器局和兵仗局的清查差不多了,方正化说,三日内能恢复正常造兵器,只是……”
王承恩顿了顿。
“只是朝堂上的阻力太大,东林党肯定还会反扑。”
朱由检抬起头,目光落在 “提督西厂” 的牌子上。
“反扑?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反扑。”
他拿起牌子,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天启朝有东厂、西厂、内行厂,还有锦衣卫,合称‘三厂一卫’,那时候阉党再横,也不敢像现在这样,群臣联合逼宫。”
王承恩的眼睛亮了。
“皇爷是想…… 恢复西厂和内行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崇祯十七年:朕扛住大明!请大家收藏:(m.zjsw.org)崇祯十七年:朕扛住大明!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