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的电流杂音里,赛维娜带着喘息的笑像碎冰撞在金属上——背景是枪械连射的爆响,每一声都裹着硝烟的焦味:“你们还撑得住?我带支援队卡在外围十分钟了,这律者的重力场是他妈黏在骨头上的胶,靠近三步装备就炸得剩渣。”
“没事。”痕的声音压得很低,却稳得像嵌在岩层里的钢钉,通讯器的电流都震得轻了些,“你在外围锁他的能量波动,正面交给我们。”
“行,”赛维娜那边的枪声顿了半秒,笑声里浸了点冷,“这重力场的波纹快绞碎空气了,我盯着他你们千万别死了。”
通讯器挂断的轻响刚落,痕侧头看向身侧的爱莉希雅。
风裹着碎石砸在护目镜上,她发梢沾着血,却还弯着眼睛转了转武器的旋钮:“要我去挠他的痒痒?”
“不是挠,是拆他的节拍器。”痕的刀刃擦过地面,溅起的火星没落地就被重力场压成了灰,“你和赛维娜在外围打他的重力场边缘,每三秒一次——别让她稳住节奏。”
爱莉希雅指尖在弓弦上一弹,银箭嗡鸣着震开身侧的碎石:“懂啦~搅局这种事,我最拿手啦。”
话音落时,她的身影已经掠出掩体,像片沾了光的羽毛,落在百米外的断墙后,那里恰好是重力场波纹最乱的死角。
“凯文,走。”
痕的话音刚落,凯文手握天火圣裁金属的纹路骤然亮起火光。他踏地的瞬间,地面陷下去半尺重力场把每一步都变成扛着山走,可他的步伐没晃过半分。
林梦站在他身侧,指尖抚过“黑渊白花”的枪身,枪膛里的藤蔓纹路轻轻颤着,像在呼吸:“开路就交给我了。”
没人再说多余的话。
——战场上的承诺,从来是用后背接的。
地面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梦指尖一紧,黑渊白花的枪托贴着掌心发烫。数条深绿藤蔓破土而出,根须绞缠着扎进岩层,在重力场的挤压下绷成泛着光的弦,织出一道勉强能站人的通路,朝着律者的方向伸过去。
凯文踩着藤蔓节点冲出去的时候,空气都在扭曲。律者悬在半空,猩红的眼瞳里漫着懒怠的笑,像看虫豸爬过指尖:“挣扎得再久,也是虫豸。”
她抬了抬指尖。
重力场的波动骤然翻了三倍。
凯文的膝盖猛地弯下去,护膝擦过藤蔓的瞬间,火星溅在他手背上。可他没停,每一步都像把自己钉进泥里。而此时爱莉希雅的粉箭到了,精准地撞在重力场的边缘,波纹炸开的缝隙里,律者的眉梢皱了皱。
“烦人的虫子。”
律者的重力场猛地一缩,凯文却借着这瞬间的松动,骤然提速,刀刃擦过律者衣摆的刹那,痕的身影也从藤蔓后掠出,武器直刺律者的侧颈。
可律者只是侧了侧身。
一道无形的力场撞在痕的胸口。
他就像被投石机砸中般,倒飞出去的瞬间,林梦的藤蔓猛地弹起,缠在他腰上,那力道太沉,藤蔓的纹路“咔”地裂开一道缝,林梦的喉间漫上腥甜,额角的汗砸在枪托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小梦,你怎么样?”
爱莉希雅的声音突然落在身侧,林梦抬头时,看见她弓弦上还搭着箭,指尖却替自己擦去了额角的汗。风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林梦咬着牙摇头,黑渊白花的藤蔓又往外伸了半尺:“我没事……崩坏能消耗得太快,但能撑到凯文他们破局。”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锐响声,是凯文的刀刃撞在重力场上的声音。
林梦的指尖在枪柄上攥出了印子,声音里裹着喘:“别管我,姐姐,你去帮他们,我还能撑住。”
爱莉希雅看着她发白的脸,弓弦“嗡”地响了一声,粉箭射穿了扑过来的崩坏兽头颅:“那你等着,我很快回来。”她的身影掠出去的瞬间,林梦听见重力场又开始嗡鸣。
律者的耐心终于耗光了。
她猩红的眼瞳里漫上暴戾的光,周身的崩坏能像墨汁泼进水里,瞬间裹住了整片区域。
地面裂开深缝,无数崩坏兽从地底爬出来,尖爪刮着岩石的声音像指甲挠过玻璃,密密麻麻地朝着凯文和痕涌过去。
爱莉希雅的银箭射穿了三头崩坏兽,可更多的影子从她身后冒出来。
在空中的律者缓缓抬起身形,两条腿交叠着悬在重力场的光晕里,姿态像极了慵懒又傲慢的女王,猩红的眼眸垂着,像在欣赏猎物挣扎般看着底下被缠住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味的笑:“这才对嘛……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
律者的视线忽然一滞,漫不经心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拽住,骤然钉向地面,那道握着黑白骑枪的身影。
“原来在这里。”祂的语气轻得像落雪,尾音裹着点不易察的软意,“倒是比我想的,要沉得住气。”
不远处的林梦盯着凯文被崩坏兽裹紧的背影,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黑渊白花的枪柄里,指腹下的枪身纹路随着她绷紧的力道,隐隐泛起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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