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但她自己，却对这个“事实”深信不疑。
桌上的指针依旧安静地悬浮着。
“……他真是这么说的？”
“真的。”瞳抬起头，泛红的眼眶里写满了真诚。
见指针还是没有反应，他们跳过了这个问题询问其他细节。
瞳的每个回答都完美得如同标准答案。
她的情绪、措辞、每个细微的表情，都完全符合一个普通女高中生的反应。
毕竟牧野的灵魂已经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并且完美继承了一之濑瞳的所有记忆和情感。
现在的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之濑瞳”本人。
而她本人只要抱着强烈的念头去相信自己说的话，那么她给出的回答，就算是谎言，也能够骗过任何测谎手段。
最终，在近一个小时的徒劳问询后，黑崎和白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感谢你的配合，一之濑同学，你可以回去了。”黑崎收起记录本，语气缓和了些。
“好的。”瞳礼貌地鞠躬，转身离开。
在她走后，白石拿起桌上的水晶罗盘叹了口气：“灵力测谎仪完全没有反应，她的灵力波动也一直稳定在正常范围内。”
“嗯，”黑崎点头，“看来目标的嫌疑可以暂时先排除了，无论是坂田兄弟的案子还是高桥弘一的案子，她都只是不幸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
就在他们准备归档调查报告时，教务处的门突然被人无声地推开。
一股清冽如深潭的气息流淌进来。
门口站着一位少女。
她身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水手服，白色领结如蝶翼般轻垂于胸前，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一头长发以黑白两色泾渭分明地披散着，左侧发丝漆黑如泼墨，右侧发丝银白似落雪，在光影里交织出极具冲击力的美感。
一条红丝带随意束起一绺黑发，为她身上的冷冽增添了一丝鲜活。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如融化的冰川之水，不含任何杂质。
黑色过膝袜与精致的小皮鞋勾勒出纤细的腿部线条，整体装扮既保留着少女的矜持，又处处透露出被精心雕琢的美感。
“镜夜大小姐！”
黑崎和白石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礼。
被称作“镜夜大小姐”的异色长发少女没有理会他们。她走到桌前拿起调查报告，冰蓝色的眼眸快速扫过。
“所以你们认为她没有嫌疑？”她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清脆却毫无温度。
“是的，大小姐。灵力测谎仪没有异常，我们判断她没有嫌疑。”
镜夜莲音放下报告，目光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远去的身影。
“不。”她淡淡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
“她的回答过于完美了。”
“一个刚经历过绑架、又得知老师自杀的女生，在面对‘特别科’询问时，能保持如此完美的逻辑和情绪稳定……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她那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毫无破绽，就是她最大的破绽。”
黑崎和白石浑身一震，恍然大悟。
“大小姐说的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调查。”镜夜莲音语气依旧平淡，“从她身边的人入手。”
“是！”
……
半小时后，与一之濑瞳关系最好的两个闺蜜——佐藤丽子和铃木美绪被带进了会客室。
佐藤丽子一身辣妹系打扮，刻意改短的校服上衣与迷你裙展现出她傲人的身材曲线，小麦色妆容配上闪亮的蜜桃色唇彩，让她显得活力四射。
铃木美绪则走地雷系风格，校服外套规整，内搭衬衫却松开了领口。她画着淡淡的妆容，用蝴蝶结绑起的黑色双马尾上别满粉色发卡，十字架形状的耳钉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带着几分脆弱的精致感。
面对两位调查员严肃的问询，她们远没有一之濑瞳那般镇定自若，很快就变得紧张起来。
“请问，你们认识的一之濑瞳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白石温和地问道。
“奇怪的地方？”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请放心，这只是例行询问，你们的话我们会保密。这对查清高桥老师的案子很重要。”
听到这件事关系到案情，两个女孩终于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们也不确定……”丽子咬着嘴唇，“只是觉得瞳酱最近……变得有点不一样。”
“嗯嗯，”美绪连连点头，“好像从牧野同学出事后，她就变了很多。之前不仅主动挑衅坂田君，还和我们也有点疏远了。”
“疏远？”
“就是一种……说不上的距离感，”丽子努力形容着，“有时候和她说话，会觉得她有点可怕……好像她不是平时的那个瞳酱。”
黑崎和白石认真记录着这些关键信息。虽然没有实质证据，但亲近之人的直觉往往比仪器更说明问题。
询问结束后，两个女孩被客气地送走。
当房间里只剩下黑崎和白石时，镜夜莲音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
“如何？”
“大小姐，您说得没错！”黑崎递上记录，“她的两个朋友证实，一之濑瞳在近期有一定的性情转变，也许…她真的被‘那东西’给附身了，但灵力测谎仪怎么会没反应呢？”
看着记录，镜夜莲音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黑崎，白石。”
“在！”
“从现在起，对一之濑瞳进行24小时重点监视。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是！”
镜夜莲音转身走向门口。
“一之濑瞳……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揭开你面具下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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