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喜搀着王绣花从升平药铺出来的时候,正午时分刚过。
已经知道了好些时候假药事实的王绣花这会儿还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
杨春喜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话歹话她都说尽了,现在还是让王绣花自己消化消化吧。
况且,找四海药铺评理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现在过去找人麻烦,那不是螳臂当车吗?
那陈暴虎现在是整个清水县的霸王,现如今他权势滔天,捏死她们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轻举妄动,那结局就是一个死字,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杨春喜理解王绣花当母亲的心情,但不能纵容她去四海药铺闹事。
早上她们是囫囵个的来的,就是走了,那也得囫囵个的走啊,不然回去了,她怎么和周元歧和宝祥叔交代?
杨春喜看了眼挂在天上的太阳,叹了口气。
她收回眼,又看了一旁垂头丧气的王绣花一眼。
王绣花周边散发出的低气压连阳光都不能驱散,着实让杨春喜无奈。
可无奈又能咋办?家还是得回去吧,想着,杨春喜就搀着王绣花朝着城门口走去。
她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搀着王绣花,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在清水县的街上。
正午时分一过,街道两边的商贩的吆喝声渐小,那些生意好的,已经收摊准备回了,生意不好的,正坐在摊位旁边,唉声叹气。
两种极端的表情出现在杨春喜的跟前,杨春喜也是无奈,毕竟这会儿上街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人少了,东西能卖给谁?
就是再好的东西,没人买那也是白瞎,只能烂在摊子上。
不过好在现在是冬天,气温不高,那些个吃食蔬菜的腐烂速度没有那么快,寻常情况下,保存个三五七日那是不在话下,不过新鲜度可就差了一个档次了。
差一个档次那就是差一截银钱,这些商贩唉声叹气个不停,坐在摊位前直发愁。
“这可咋办啊,这会儿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东西还没卖出去......晚上.....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可咋和我娘交待啊,哎~愁死个人。”有人满脸愁容的唉声叹气。
“可不是,你好歹还卖出去点东西,你瞅瞅我这摊子,那东西压根就没动,从早上到现在,我这就卖了两三单,连个摊位费都没赚回来,还以为能赚点回去,谁承想卖了半天还亏本,我不比你惨?”又一人跟着唉声叹气。
“惨惨惨,就你惨?我他娘的过几天就要去边关服兵役,去对付匈奴人了,你再惨,你能有我惨?”又一人插进对话,咬牙切齿道。
“他娘的,打打打,这都打了十年了还没个结果,这虞朝就不能出来个有能耐的,一下把那些匈奴人都给打服了?他奶奶的,这都骑到脖子上拉屎了,还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我看这虞朝也是没好了。”
这人说完,有一老人附和道:“你说的对啊,你瞅瞅现在这日子过的,一年到头的伺候家里那几亩地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交税的,除了交税,还要交人,那些成了丁的男娃子那可是家里的壮劳力,家里的顶梁柱啊,这家里的顶梁柱都塌了,往后还能有好?好个王八犊子!”
老人说完,一群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杨春喜竖起耳朵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话简直就说到她心坎坎上了,这虞朝要是按照这个途径发展下去,那不得有人起义?开始内斗啊?
“别说了别说了,还嫌命不够长啊?咱就是一平头百姓,还敢议论朝廷上的事?是嫌头太重了?不想要了?可别忘了,咱清水县还有个陈霸王在呢,那可是个狗仗人势,胡搅蛮缠的,这要是给他听到了,惹他不高兴了,不得挨一顿打?”有人劝道。
“别忘了咱这摊位费可由着他管呢,到时候真把他给惹生气了,还能租这摊位?都少说点吧,别到时候有人去陈霸王跟前告状,那可就没我们好果子吃了。”
这人说完,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了嘴,一想到陈霸王那个吆五喝六,走路鼻孔都朝天的模样,没人敢再多说一句。
看来那个升平药铺里那个叫朱四的伙计说的不假,清水县的百姓们还真的在陈暴虎的威压下,深受其害啊,拖住王绣花不去四海药铺,是个明智之举,杨春喜想。
怡红院内,陈暴虎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他勾起手指,挑逗的摸了把怀里女子的下巴。
“哎呀~爷~,你这都多久没来怡红院了?小翠想你想的心肝都疼了。”
那名叫小翠的女子一把将陈暴虎的手握住,委委屈屈的抱怨道。
“哼~”小翠的嘴撅起,撅的能挂上油壶。
“咋就没来了?爷这不是来了吗?怎么?这段时间爷没过来,你这肚子没被别人喂饱?”
陈暴虎咧开嘴笑了笑,肥肉横飞的脸上挤出了一抹油滑的笑容,粗大的手指挑逗似的在小翠的下腹处来回磨蹭。
那双充满色欲的眼睛落在身上,让小翠的心里直犯恶心,她拼命压住心底泛起的恶心感,艳丽的小嘴撅起,嗔怪的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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