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五年四月十七日,中央红军主力陆续渡过北盘江,进抵兴仁、兴义地区。短暂休整后,部队继续西进,于四月二十三日抵达滇黔边界。在滇东北的群山之间,野战军总部做出了新的推进方案:主力向云南腹地的沾益、曲靖、马龙一线挺进。
四月二十四日,滇东曲靖地区,白龙山。
红一军团一师二团在向曲靖推进途中,与滇军李嵩独立团在此遭遇。夜十一时,二团成功攻占白龙山主峰,彻底打通了红军主力进入滇中的通道。
就在白龙山枪声渐息之时,位于黔滇边界临时驻地的中央红军总部,电台收到了来自扎西的电报。
译电员将译好的电文送进指挥部。油灯下,几位主要领导围桌而坐。
电文来自红八军团秋成、黄苏。第一部分汇报了红八军团于四月二十四日抵达扎西休整的情况。第二部分则详细报告了与川南游击支队刘干臣部、黔北游击支队余泽鸿部会合及两支游击队面临的极端困难:王逸涛叛变导致组织暴露、敌军残酷清剿、人员损失严重、缺粮缺弹、伤病员缺医少药。
电文最后,红八军团明确提出建议:鉴于川南地区敌情复杂、反动势力盘根错节、短期内难以建立巩固根据地,且两支游击队已基本完成前期牵制任务,建议川南、黔北两支游击队随红八军团西进归建主力。
指挥部内安静了片刻。一位领导人放下电文,沉吟道:“两支游击队……坚持得很苦啊。”
“王逸涛叛变,损失肯定不小。”另一位领导人缓缓道,“能在这种绝境下坚持下来,都是好同志。”
最先发言的那位领导人抬头看向其他人:“八军团的建议,我觉得可以。两支游击队的牵制任务已经基本完成,留在川南,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和处境,很难再有大的作为,反而可能被敌人逐步消灭。跟着八军团走,保存下这些革命火种,将来能发挥更大作用。”
滇东北扎西镇,红八军团临时指挥部内灯火通明。堂屋的方桌上摊着刚绘制的简易地图,秋成、黄苏、邓萍围桌而坐,桌上还摆着三只粗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野菜汤。
“给中央的电报,发出去了?”秋成端起碗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黄苏脸上。
黄苏点头:“下午就发了。按你的意思,先汇报咱们军团顺利抵达扎西,建制完整,士气可用。接着详细说明了刘干臣、余泽鸿他们两支游击队的困境,也提出了咱们的建议——川南地区敌情复杂、民情特殊,短期内难以建立稳固根据地,不如让游击队随军行动,归建主力。”
邓萍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野菜,沉吟道:“这个建议……中央会批吗?两支游击队加起来近三百人,部分是本地同志,熟悉地形民情,按理说是应该留在当地坚持斗争的。”
“正因为他们熟悉本地情况,我才更坚持要带他们走。”秋成放下碗,声音低沉,“王逸涛的叛变,游击队已经暴露,敌人正在疯狂清剿。留在这里,不是坚持斗争,是送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夜色深沉,镇子里零星亮着几处灯火,那是各团宿营地的篝火。远处山影如墨,连绵起伏。他无法说未来的事情,能带走自己就必须带走。
“游击战的精髓,在于有根据地依托,有群众基础,有回旋余地。”秋成转过身,目光锐利,“可现在呢?根据地被打烂了,群众被白色恐怖笼罩,回旋余地越来越小。两支游击队东躲西藏,缺粮缺弹,伤病员没药治——这不是坚持,是消耗,是无谓的牺牲。”
黄苏和邓萍沉默着。他们都是老革命,经历过苏区反“围剿”,深知在敌人重兵清剿下坚持地方斗争的艰难。秋成说得对,有时候“走”比“留”更需要勇气,也更符合实际。
“我相信中央会同意。”秋成走回桌边,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主力红军正在西进云南,急需兵力补充。两支游击队都是经过战火考验的同志,收编进来,稍加整训就是一支精锐。这既保全了革命力量,又增强了主力实力,一举两得。”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
门帘掀开,刘文启拿着一份墨迹犹湿的电报纸快步走进,脸上带着兴奋:“军团长!政委!参谋长!中央回电!”
三人同时起身。
“念。”秋成说道。
刘文启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安静的堂屋内清晰响起:
“致秋、黄、邓并全体指战员:电悉。欣闻顺利抵达扎西,建制完整,士气旺盛。同时在黔北、川南连续作战,成功牵制大量敌军,为主力西进创造有利条件,特致电表扬。”
他顿了顿,继续念道:
“关于川南、黔北两支游击队之处置,经研究,同意你部建议。决定:两支游击队即日起编入红八军团,改编成团级建制,为第六十七团番号(原红八军团第二十三师番号)。任命刘干臣同志为第六十七团团长,余泽鸿同志为政治委员。具体整编训练事宜,由你部根据实际情况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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