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屿的青藓居洞府,门扉紧闭,禁制全开。
洞府内。林枫盘坐于中央蒲团,周身被一层灰蒙蒙的光晕笼罩。
他面前,漂浮着三样事物,那枚紫玉暗鳞令、一个打开的小皮袋、以及一块三纹虚空结晶。
林枫双手结印,十指如穿花蝴蝶,快得留下道道残影。混沌星力如同最灵巧的刻刀,从他指尖流淌而出,没入虚空结晶之中。晶莹的结晶内部,那些银色的空间波纹开始被一丝丝灰暗的寂灭气息改造。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引动暗鳞令中的微薄龙魂精粹,混合着自身对寂灭道韵的最新感悟,化为无形的符纹,烙印在结晶核心。
这是一个精细而耗神的过程。
他并非炼制法宝,而是在制作一个一次性的引信。以虚空结晶承载寂灭真意与空间之力,再以阴煞寂灭尘作为媒介和催化剂。届时擂台之上,一旦引爆,便能瞬间营造出一片极具冲击与威慑力的伪寂灭领域,虽无真正寂灭道则那否定存在的恐怖威能,却足以在视觉层面上,模拟出七八分相似的效果,足以震撼宵小,迷惑强敌。
时间一点点流逝。洞府内灵石灯的光芒稳定,映照着林枫专注而略显苍白的侧脸。汗水从他额角渗出,尚未滴落,便被周身光晕蒸干。强行炼制这等涉及空间与寂灭之力的造物,即便有暗鳞令和逆鳞传承的辅助,对他此刻的状态而言,负担依然不轻。
但他眼神始终沉静,如同深潭。擂台,是他主动选择的战场,每一步,都必须算到。
……
与此同时,悬壶屿另一侧,一家挂着静心斋幌子的不起眼茶楼雅间内。
璃换了一身水蓝色的普通女修服饰,面上覆着轻纱,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壶清心茶,却未动分毫。她看似在欣赏窗外悬壶屿特有的莹莹药草,心神却早已沉入袖中的暗鳞令。
按照林枫的交代,她首先尝试接触墟海架构网络中那些带有龙形标记的节点。
心神附着于暗鳞令,那复杂的立体光影网络再次浮现于意识之中。她集中意念,锁定其中一个距离悬壶屿较近的节点。令牌微热,传递出一丝试探性的连接波动。
等待片刻,节点并无回应,只反馈回一段极其简短的信息。旧约已逝,龙庭星散。持暗鳞者,可于辰位,龙眠古墟外围,觅逆鳞商会遗迹,或有所得。慎之,险地。”
逆鳞商会?璃心中一动,记下了辰位和龙眠古墟这个名字。这显然是与寰宇龙尊有关联的旧部势力残留线索,但已然星散,只余遗迹,且位置险恶。目前并非探索时机,但这条信息价值不菲。
她又尝试连接了另外两个龙形节点,一个毫无反应,似乎已彻底湮灭,另一个则反馈回强烈的警告与排斥意念,节点标记呈现暗红色,充满不祥,吓得璃立刻切断了联系,心中凛然。看来这些龙族旧部节点,也并非都是善地。
完成第一项探查,璃稍作调息,便开始第二项任务,关注阴墟巷与黑陨商会动向。
暗鳞令的信息检索权限再次启动,她将意念集中在阴墟巷、黑陨商会、擂台、林玄、神秘强者等关键词上。令牌光芒明灭,过滤着墟海庞杂的信息流。
片刻后,几条有价值的信息浮现:
“阴墟巷,今日辰时,阴无咎于听雨轩密会三名身份不明修士,气息晦涩,疑似来自其他界域。会后,阴无咎调集大量灵石与稀有材料,动向不明。”
“黑陨商会驻地,戒备等级提升至最高。毒影叟闭关疗伤,商会内部流传蚀魂香、破法锥已准备就绪。另,有未经证实的空间波动显示,一股极其隐晦强大的气息,已抵达碎星墟外围,尚未进入黑陨商会,行踪飘忽。”
“墟海公共信息区,关于林玄擂台规则变更的消息已扩散,引发热议。天煞盟、阴风谷明确表示将派高手前往,玄晶宗、青岚剑派态度暧昧,似在观望,大量散修与中小势力则因规则变严而却步者众多。”
“暗市匿名悬赏池,新增针对林玄擂台期间干扰其状态、窃取其擂台所用物品等分支悬赏,报酬丰厚,发布者隐匿。”
信息杂乱,但勾勒出一幅山雨欲来的画面。阴墟宗在密谋,黑陨商会严阵以待并等来了强援,各方势力反应不一,暗处悬赏层出不穷。璃的心一点点下沉,枫的擂台,果然是众矢之的。
她不敢耽搁,立刻进行第三项任务,泄露残篇。
她取出林枫给的空白玉简,贴在眉心,将林枫传授的那份关于寂灭之力与混沌结合的粗浅运用法门,以及布设小型寂域的方法,仔细铭刻进去。同时,在法门开头,加了一段充满诱惑力的引言“余得窥混沌寂灭之妙,乃逆鳞传承之皮毛,然其中蕴含否存在、定虚实之无上意韵,若能补全,或可触及道则门槛…”
铭刻完毕,璃又取出一张得自悬壶屿市集的匿名传讯符,将玉简内容以神念拓印一份,附上一段简短留言“此物得自黑沙河遗迹,与近日流言或有关联,真假自辨。”然后,她输入一丝经过伪装的阴属性灵力作为发送气息,设定传讯符随机飞向阴墟巷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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