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明白,拿捏分寸。”周文渊点头。
“至于我,”林逸看向苏婉清,“婉清,恐怕需要你随我走一趟黑水湾附近。你的净灵之力对血腥、怨气敏感,或许能在那附近找到袭击现场遗留的特殊气息。”
苏婉清轻轻点头:“好。”
“另外,”林逸沉吟道,“西山营地那边,暂时按兵不动,但加强戒备。神机坊的弩甲生产,加快进度,尤其是那批‘破邪弩’和特制箭矢,优先完成。我有预感,这次对手,恐怕不仅仅是普通水匪。”
他隐隐觉得,这次漕粮被劫,规模之大、行事之狠辣,背后可能不仅仅是图财,或许有更深的政治目的,甚至可能牵扯到江湖势力。玄水宫刚刚受挫,墨寒等人逃脱,会不会与此有关?抑或是其他对朝廷不满的势力?
安排完毕,众人各自行动。
林逸与苏婉清稍作准备,便扮作寻常行商,带着两名风影卫中擅长追踪的好手,乘船北上,前往黑水湾。
三日后,黑水湾。
这里河面陡然收窄,水流湍急,两岸是连绵的灰黑色山崖,植被稀疏,显得荒凉而险恶。河滩上,仍能看到一些散落的、烧焦的船板碎片和干涸发黑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与血腥气,几艘破损的漕船搁浅在岸边,已被官府贴了封条,有衙役看守。
林逸一行人并未靠近官船,而是在下游一处偏僻河湾上岸,沿着河岸仔细勘察。
苏婉清闭目凝神,纯净的灵光以她为中心缓缓扩散。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上游一处乱石滩:“那里……残留的怨气和血腥味最重,还有……一丝极淡的、阴寒驳杂的灵力波动,不像是单一修士留下的,更像是多人联手施法或使用某种邪道法器的痕迹,而且……与玄水宫的阴寒气息,有五六分相似,但又混杂了其他暴烈、灼热的气息,很奇怪。”
玄水宫?还有其他势力?林逸心中一凛。他走到那处乱石滩,混沌源力运转双目,仔细查看。石缝中,他发现了几枚嵌入石中的、非制式的三棱箭头,箭头乌黑,隐隐泛着暗红,材质特殊,绝非民间能有。旁边还有一些焦黑的、疑似火药爆炸后的痕迹。
“不是普通水匪。”林逸捡起一枚箭头,入手冰凉沉重,“装备精良,配合法术或特殊器械,行动迅速。劫走二十船粮食棉衣,需要大量人力和运输工具,不可能凭空消失。”
他望向黑水湾两岸陡峭的山岭和密布的河汊。“走,去附近村镇打听打听。”
他们在下游二十里外的一个渔村,从一个老渔夫口中得知,案发前几日,曾有几艘吃水很深、但帆樯样式不常见的大船,在夜间悄悄驶入黑水湾上游的一条废弃岔河,之后便没了动静。老渔夫当时好奇,白天曾划船远远望过一眼,好像看到有人在往山里搬运东西,但雾气大,看不真切。
废弃岔河,通往山区!
林逸与苏婉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或许,那批失踪的漕粮,并未走远!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探查那条废弃岔河时,明轩通过风影卫的秘密渠道传来急讯:三皇子派出的钦差已抵达宜州,随行的还有一队刑部缇骑。钦差抵达当日,便以“协查漕案”为名,查封了林氏商号旗下两家货栈,带走了几名管事。同时,四海商会沈万金被钦差召见,密谈许久后安然离开。州府内,开始流传林逸“勾结水匪、倒卖漕粮”的谣言!
风暴,已然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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