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真有埋伏?在发信号?”刀疤脸心里一慌。如果是小股官兵,他们还能拼一拼,但如果对方是在召唤援军……
而此刻,凌云已经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村口附近,那里拴着马贼们留下的几匹备用马匹和一个看守的马贼。
那个马贼正伸着脖子紧张地望着村里升起的浓烟和传来的喊杀声,心神不宁。
凌云屏住呼吸,利用心理学中对注意力和视野盲区的理解,借助地形和阴影,如同幽灵般靠近。他手中的藤条被打了个活结,做成一个简易的套索。
他看准时机,猛地从草垛后窜出,藤条套索精准地甩出,不是套人,而是套向了那几匹备用马匹中最为高大躁动的一匹的马腿!
那马匹突然被绊,受惊之下,发出一声嘶鸣,人立而起,然后疯狂地挣脱缰绳,朝着村外狂奔而去!
“唏律律——!”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其他几匹备用马也被惊动,纷纷嘶鸣、挣扎,试图摆脱束缚。
“怎么回事?!”看守的马贼大惊失色,慌忙想去控制马匹。
而村里正在犹豫的刀疤脸等人,听到村口传来的混乱马嘶声,以及看到一匹马疯狂跑远,更是心惊肉跳!
村内有“埋伏”喊杀,浓烟信号,村口马匹惊逃……这一切迹象串联起来,在他们心中勾勒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他们中了圈套,已经被包围了!
“头儿!快撤吧!他们的援兵快到了!”手下惊慌地喊道。
刀疤脸脸上肌肉抽搐,极度不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粮食,但最终还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占据了上风。他狠狠一刀劈在旁边的木桩上,发出挫败的咆哮:“撤!快撤!”
幸存的马贼如蒙大赦,纷纷唿哨着,招呼同伴,也顾不上村口的备用马了,仓皇地朝着与浓烟和喊声相反的方向,打马狂奔,溅起一路烟尘。
马蹄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村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浓烟还在缓缓升腾,以及劫后余生村民压抑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石鸿才第一个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看着一片狼藉却保住了根基的村庄,恍如隔世。
小石头和那些妇人也从土窑后探出头,脸上满是烟灰,却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走……走了?狄人真的被吓跑了?”
村民们陆续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聚集在村中空地上,看着彼此苍白却幸存的脸,一种巨大的庆幸和后怕涌上心头。
这时,凌云才抱着苍云,从村口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他的脸色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和神经紧绷而更加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凌云哥!”小石头第一个冲过去,眼中充满了无比的崇拜,“是你!是你赶跑了狄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这个瘦弱的陌生少年身上。
石鸿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凌云的肩膀,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有些发红:“好小子!好小子!你……你救了咱全村啊!”
先前那个险些被杀的老农,在家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凌云面前,就要跪下:“恩人呐……”
凌云赶紧侧身避开,扶住老人:“老人家,使不得!我也是村子一份子,这是应该做的。”
他说得平静,但村民们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最初的好奇、疏离,变成了浓浓的感激、惊奇,甚至是一丝敬畏。
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不仅懂得给狗治伤,竟然还能用这种闻所未闻的办法,不伤一人,就吓跑了凶悍的狄人马贼!
他……到底是什么人?
凌云感受着周围目光的变化,心中清楚,他在这靠山村的第一步,算是勉强站稳了。他点燃的,不仅仅是吓退马贼的烟雾,更是他在这陌生世界立足的……第一簇信任之火。
然而,就在村民情绪稍定,开始收拾残局时,村外的小路上,再次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马贼去而复返?
凌云也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将小石头拉到自己身后。
却见一匹瘦马驮着一个穿着破旧皮甲、背上插着令旗的驿卒,疾驰而入。那驿卒满脸风尘,勒住马,用嘶哑的声音高声喊道:
“靠山村里正听令!县府征发徭役,修筑边境烽燧!三日内,每户出一丁,自备干粮,至黑山隘口集结!逾期不至者,以叛逃论处!”
说完,也不等回应,驿卒调转马头,又朝着下一个村子奔去。
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了刚刚经历劫难的村民心头。
徭役!黑山隘口!那是狄人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之一,去那里修筑烽燧,无异于九死一生!
刚刚缓解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绝望的情绪,比马贼来袭时,更加沉重地笼罩了整个靠山村。
凌云看着面前一张张灰败绝望的脸,眉头紧紧皱起。
刚退狼群,又遇虎豹。这个世道,想要安稳地活下去,竟是如此之难。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深沉而锐利。
这突如其来的徭役,是危机,还是……另一个契机?
章末悬念: 刚刚智退马贼,建立初步威望的凌云,面对这九死一生的强制徭役,他将如何抉择?是随波逐流,还是再次运用他的智慧,在这新的危机中,为靠山村,也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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