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不轻不重地推开,撞响了门楣上的黄铜铃铛,发出一声清脆又略显沉闷的“叮咚”。
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酒吧里慵懒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像一颗小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
清朗正倚在吧台边,跟刚到的陈默宇和周俊说笑,闻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陈默宇笑着朝他招手,而在陈医生身旁,站着一个与“年度”酒吧格调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很高,非常髙。清朗自己185cm的身高在南方已属少见,但来人似乎比他还要冒尖一点,目测绝对超过了一米九。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深灰色运动套装,款式老旧,洗得甚至有些发白,脚上是一双看起来功能性强过美观性的运动鞋。整个人站在那里,像一根骤然插入这片流光溢彩里的、笔直而冷硬的钢筋。
他的头发理得很短,几乎是贴着头皮的板寸,露出清晰利落的头骨轮廓。五官深邃,眉眼间带着一股这个年纪少有的沉静,或者说……是死板。他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黑色工具箱,手指关节粗大,看起来不像调酒师,倒像个刚下工的年轻木匠或修理工。
最让清朗注意的是他的眼神。他也在打量酒吧,但那目光里没有初来者的好奇与惊叹,反而像一把刻度尺,冷静、精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扫过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酒瓶,扫过灯光,扫过每一张表情各异的脸,最后,落在了清朗身上。
那目光坦然而直接,没有任何迂回,让习惯了各种含蓄或热烈目光的清朗,心头莫名地滞了一下。
“朗哥,人我给你带来了!”陈默宇笑着走上前,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郑阳,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年度酒吧的老板,清朗。”
名叫郑阳的年轻人上前一步,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清朗老板,你好。我是郑阳。”
没有客套的“久仰”,没有职业化的微笑,甚至连一句“请多关照”都没有。简洁,直接,像一块未经打磨的花岗岩。
清朗挑了挑眉,脸上那抹惯常的、如同面具般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浓郁了几分。他伸出手,手腕上造型别致的银色手链在灯光下闪了闪:“郑阳?欢迎欢迎!默宇可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你是今年的年度调酒师,技术顶尖。”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与郑阳那带着薄茧、指节分明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郑阳看了一眼他的手,似乎犹豫了半秒,才伸手与他轻轻一握。一触即分,干燥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感。
“陈医生过奖了。”他回答,语气依旧平淡,“我只是会调酒。”
“会调酒?”清朗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手掌粗糙的触感。他轻笑一声,桃花眼弯起,流转着感兴趣的光彩,“在我这儿,‘会’这个字可有很多种解释。来来来,别站着,这边坐。”
他引着两人往陈默宇他们那桌走,目光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将郑阳从头到脚又扫视了一遍。运动装,板寸,工具箱,刻板的表情,简洁到近乎无礼的言语……每一个细节,都在挑战着清朗的认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调酒师,或优雅,或不羁,或风趣,但从未见过这样的。
“年度调酒师?”跟在清朗身后的林深予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但足够近处的几人听见,“穿成这样来面试?老板,这……”
清朗回头淡淡地瞥了林深予一眼,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那眼神里含着一丝警告。林深予立刻噤声,不满地撇了撇嘴,却不敢再说什么。
几人落座。清朗吩咐人送上饮品,给陈默宇和周俊上了他们常喝的,然后看向郑阳:“郑先生喝点什么?我请客。”
“水就可以,谢谢。”郑阳将工具箱规整地放在自己脚边,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笔直。
“水?”清朗再次感到意外,在酒吧点水?他笑道,“我这里的水可没什么特别。要不尝尝我们特色的‘星空’或者‘初吻’?算是我为你接风。”
郑阳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不用破费,清水最适合补充水分,不影响味觉判断。”
“……”清朗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开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识抬举的?或者说,这么纯粹的人?
陈默宇在一旁看得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朗哥,你别介意,郑阳他性格就是这样,比较直,没什么坏心眼。”
周俊也好奇地打量着郑阳,显然对这个“特别”的调酒师很感兴趣。
清朗很快恢复了常态,笑道:“直爽好啊,跟我这儿那些弯弯绕绕的家伙不一样,相处起来不累。”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郑阳之前在哪家高就?怎么想到来我这个小庙看看?”
郑阳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柠檬水,没有加冰,直接喝了一口,然后才回答:“之前在‘蓝调’。他们需要更……灵活的调酒师。陈医生推荐,说您这里可能需要技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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