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唐宁站在织造局朱红大门外,看着禁军把最后一道封条贴在门环上。封条上的“钦查”二字被风吹得卷了边,像极了去年冬天在流民营里见过的破布条——那时他和老疤脸抢过一块这样的布,裹在身上挡了半个月的寒。
“圣上,里面的人都控制住了,共三十七口,包括织造局大使张万才和他的三个小妾。”陆峥单膝跪地,手里攥着本泛黄的账册,封皮上还沾着点蚕丝,“账册里记着近三年的丝绸出入,有很多空额,最可疑的是去年秋天那批‘云锦’,账上写着送往后宫,可太监管事说根本没收到。”
唐宁接过账册,指尖划过“云锦”二字。这东西他认得,上次查太后宫时见过,一匹就能换十石粮,寻常官员根本用不起。“张万才在哪?”
“在西厢房绑着,嘴硬得很,说都是按太后的吩咐办的,问不出别的。”陆峥起身时,甲胄上的雪粒簌簌往下掉,“另外,我们在库房里发现了个暗门,里面堆着很多丝绸,上面绣着番邦的雄鹰纹,和上次宫宴刺客衣服上的标记一样。”
唐宁眼睛一眯,往库房走。织造局的院子里堆着很多蚕茧,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咔嚓”响。库房的门是铁做的,上面挂着把大锁,锁眼都锈死了——显然很久没人开过。
陆峥让人砸开锁,推开大门时,一股霉味混着蚕丝的腥气扑面而来。库房里堆着的丝绸比他想象的还多,从地面堆到房梁,红的、黄的、紫的,像座五颜六色的山。最上面那匹红绸上,果然绣着只雄鹰,爪子抓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个“唐”字。
“好大胆子。”唐宁扯下那匹红绸,绸子很轻,却带着股寒意,“把这些都登记造册,每一匹都要查清楚去向。另外,让太监管事来认认,哪些是宫里的,哪些是私造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吵嚷声。狗剩跑进来,手里攥着块撕碎的丝绸:“圣上!不好了!张万才的小妾跑了,还放了把火,烧了西厢房的账房!”
唐宁心里一紧,往账房跑。西厢房已经烧起来了,火苗窜得比房梁还高,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禁军们正拿着水桶救火,可雪天的水刚泼出去就冻成了冰,根本没用。
“里面的账册还能抢出来吗?”唐宁抓住个救火的禁军问。
“抢不出来了,火太大,房梁都快塌了!”禁军的脸被熏得漆黑,“不过我们抓住了张万才的小妾,她身上带着封信,说是要送给番邦使者的!”
唐宁接过信,信纸已经被火燎了边,上面的字迹却还能看清:“冬至夜,带云锦十匹,于东城门楼交易,换兵符。”
“冬至夜?”唐宁皱起眉,今天已经是冬月廿八,离冬至只剩两天,“看来他们是想在冬至夜用云锦换兵符,好调动京营的兵。”
陆峥凑过来看了信,脸色沉了下来:“京营的兵符在兵部尚书手里,要是被番邦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圣上,咱们得赶紧布置,不能让他们得逞。”
唐宁点点头,往回走。路过库房时,他突然停住脚——库房的暗门旁边,有个不起眼的小窗户,窗台上放着个陶碗,碗里还剩半碗粥,冒着热气。
“这碗粥是谁的?”唐宁指着陶碗问。
陆峥愣了愣:“不知道,我们进来时就有。张万才说库房一直锁着,没人敢进。”
唐宁蹲下身,摸了摸碗底,还很烫。“不对,这粥刚盛出来没多久,说明有人一直在这附近活动。你们仔细搜搜,尤其是暗门后面,肯定还有密道。”
禁军们立刻开始搜查。没过多久,有个禁军喊:“圣上!找到了!暗门后面有个密道,直通城外的破庙!”
唐宁跟着过去,暗门后面果然有个洞,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洞口的泥土很新,还沾着点蚕丝——和库房里的一样。
“陆峥,你带五十个禁军,从密道出去,去破庙埋伏。记住,别打草惊蛇,等他们交易的时候再动手。”唐宁拍了拍陆峥的肩膀,“另外,让老疤脸带着西山营的兄弟,守住东城门,凡是带云锦的,都要仔细检查。”
陆峥应了一声,带着人钻进密道。唐宁转身往西厢房走,张万才的小妾正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脸上全是烟灰。
“说,谁让你送信的?番邦使者在哪?”唐宁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那封信。
小妾咬着牙,不肯说话。唐宁冷笑一声,指了指库房的方向:“你以为你的同伙能跑掉?我们已经在密道里设了埋伏,他们跑不了。你要是说了,朕可以饶你一命,还能让你见你儿子一面——你儿子在城外的孤儿院,对吧?”
小妾的身体抖了一下,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圣上……臣妇是被逼的!张万才把我儿子绑在破庙里,说要是我不送信,就杀了他!臣妇也是没办法啊!”
“破庙在哪?”唐宁追问。
“在东门外的柳树下,里面有个地窖,我儿子就被关在里面。”小妾哭着说,“番邦使者也在那,他们说冬至夜交易完,就杀了我儿子,再放火烧了破庙,嫁祸给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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