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坐在昏暗的书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紫檀木桌面。
皇帝的惩戒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暂时冷静,却也让他心底的毒焰燃烧得更加隐秘而炽烈。
罚俸、禁足,这些表面的惩罚他尚可承受,但因此事在圣心面前失分,以及在京城权贵圈中沦为笑柄,才是真正触及他根本的损失。
“温禾……谢景珩……”他再次无声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的狠厉却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危险的阴冷。
“正面冲突已是不智,谢景珩如今圣眷正浓,羽翼已丰。需得另寻他法,断其根基,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落在了远处虚空,仿佛看到了那片被谢景珩夫妇视为新政象征、备受瞩目的官田试验田。
那里,即将成熟的早稻,在承恩公眼中,不再是粮食,而是温禾声望的基石,是谢景珩政策的标杆。
“毁掉它。”一个阴毒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不必大张旗鼓,只需制造些‘意外’,让这所谓的‘丰收’变成一场笑话。稻子毁了,她温禾的名声必然受损,看谢景珩还有何颜面推行他那套东西!”
他立刻招来心腹管家,低声吩咐下去,目标直指官田试验田,要求手段隐蔽,务必造成看似自然或管理不善的假象。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温禾并未因赏荷宴的胜利而有丝毫松懈。
正如她对谢景珩所言,撕破脸后,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承恩公夫人名声扫地,承恩公本人更可能恼羞成怒,行事只会更加不择手段。
“秋叶,传话给王岩,从今日起,我们名下所有产业,尤其是京郊的官田试验田、我们自己的庄子、酒楼、点心铺子,巡查力度加倍。夜间值守增加两班人手,任何可疑人物或异常情况,立即上报,不得延误。”
温禾沉声吩咐,眉宇间是罕见的凝重。
她深知,对方若报复,首选目标很可能就是这些凝聚了她心血,也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是,郡主!” 秋叶见温禾神色严肃,立刻收敛了之前的兴奋,郑重应下。
接下来的几日,温禾几乎马不停蹄。
她亲自巡视了京郊的庄子,检查了粮仓和牲畜棚;去了酒楼和点心铺子,核对了账目,强调了食品安全和防火防盗;最后,她的重心落在了那片即将迎来丰收的官田试验田上。
稻穗日渐饱满,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稻香。
这是她和司农司最关心的,是无数农户的希望,更是新政能否深入人心的关键证明。
她行走在田埂上,仔细查看着每一片稻禾的生长情况。
突然,她在一处田埂边缘停下了脚步。
蹲下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几丛稻禾,目光锐利地落在几株稻秆上。
那里有明显的、不自然的折痕,并非风雨或鸟兽所致,更像是被人用脚刻意踩踏、用手恶意折断的。
范围不大,隐藏在茂密的稻丛中,若非有心细查,极易被忽略。
温禾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来了!
对方没有选择正面冲突,而是用了这种阴损却难以立刻抓住把柄的手段。
若任由发展,或在丰收前夜来一次大规模的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她面上不动声色,缓缓站起身,对跟在身后的李庄头温和笑道:“长势不错,看来丰收在望。只是田埂边这几处,许是巡夜的伙计不小心踩到了,还需多加看顾。”
李庄头连忙称是。
温禾又道:“眼看就要收割,难免有人眼热,或是些不懂事的孩童捣乱。这样,从今晚起,加派一倍的人手,日夜不停,分班巡逻这片试验田,特别是靠近路边的这些区域。再调几只机敏的犬只来。务必确保稻子颗粒归仓。”
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庄头感受到其中的分量,立刻紧张起来,连连保证绝不出纰漏。
安排妥当,温禾又细细巡查了一遍,确认再无其他明显异常,这才怀着心事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加强防卫,守株待兔,同时也需要将此事立刻告知谢景珩。
回到府中,已是下午。
西厢房里传来女儿谢初心朗朗的读书声,西席先生正在为她讲解《诗经》。
温禾站在廊下听了一会儿,女儿清脆专注的声音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她并未将外间的风波影响到女儿分毫,只嘱咐下人小心伺候,便转身去了书房。
晚膳时分,谢景珩归来。
听闻温禾在书房等他,便知有事。
他脱下官袍,换上常服,走进书房,便见温禾正对着一幅农田水利图出神。
“阿禾,怎么了?” 谢景珩走上前,温声问道。
温禾回过神,将今日在试验田的发现细细说与他听,末了道:“……痕迹很新,手法隐蔽,若非我留心,几乎发现不了。我虽已加派人手看守,但对方既已出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我担心,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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