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城市主干道被暴雨洗得发亮。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影，救护车鸣笛声偶尔划破雨幕。
周焱坐在出租车驾驶座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订单取消提示一条接一条跳出来。他皱了皱眉，把手机甩到副驾位置。油费涨了，平台抽成也涨了，这个月收入还没过三千。车贷加房租，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是20岁的出租车司机，身材高挑，眉眼利落，平时嘴角总带着点笑，看起来不正经，其实心里有数。白天跑单到很晚，睡前总喜欢拿手机刷一些视频，听他们侃天侃地，吹牛扯皮等，慢慢的也学的嘴皮子越来越利索。这是他难得的轻松时光，现实生活里，他仍是个为钱发愁的普通人。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新订单来了。
目的地：市人民医院。乘客类型：孕妇加急。预估里程十五公里，加上打赏，费用一百二十七元。
周焱启动车子，踩下油门。这单能接，必须接。
十分钟后，车停在一栋老居民楼下。一个中年男人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快步走来。女人脸色发白，手一直按着肚子，走路一晃一晃的。
男人把孕妇小心扶进后座，转身对周焱说：“师傅，快点，她要生了。”
周焱点头，挂挡出发。导航显示三十分钟到达医院。雨越下越大，雨刷左右摆动，勉强扫开前挡上的积水。
车子刚拐上主路，不远远处突然冒出浓烟。红光映在雨幕里，像一团烧透的炭。
前方道路已被封锁。几辆私家车横七竖八停在路边，司机们下车张望。火势从一栋老旧居民楼一楼窜起，迅速往上蔓延。窗户爆裂，黑烟滚滚。
周焱打开导航查看绕行路线。三条备选道路全部拥堵。最近的一条也要多花四十分钟。
后座女人开始呻吟，声音越来越急。她丈夫在旁边不停喊她名字。
周焱看了眼后视镜，咬牙解开安全带。
他下车走到路边观察火情。燃烧的是五层老楼，起火点在一楼商铺，但二楼以上已有住户呼救。其中一扇窗边站着个穿睡衣的小孩，正拍打玻璃。
孕妇家属追下来，抓住他胳膊：“师傅，有没有别的办法？再拖下去她可能难产！”
周焱盯着那栋楼。火焰在雨中跳动，热浪隔着十几米都能感觉到。他知道这很危险，但他也知道，如果等消防队来，时间根本不够。
他回到车上，调转车头，沿着人行道边缘慢慢往前挪。左侧是燃烧的墙体，右侧是绿化带。路面还有积水，轮胎打滑几次。
他稳住方向，一点一点往前蹭。距离火源最近时不到三米。车内温度迅速升高，仪表盘报警灯亮起。
终于，他找到一段未完全烧毁的通道。车身擦过一堆倒塌的广告牌，发出刺耳声响。他猛踩油门，冲了过去。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市人民医院急诊门口。保安和医护人员立刻围上来。孕妇被抬上担架送进产房，家属回头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丢下一叠纸币，扭头匆忙离开。
周焱没说话，长舒一口气后转身就往车里钻。一向热心肠的他得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把车停在安全区域，从后备箱拿出灭火器。这玩意儿还是上个车主留下的，从来没用过。他掂了掂，拉开保险栓，朝火场跑去。
雨慢慢变小，火势却比刚才更大。二楼阳台有个老人趴在那里咳嗽，眼看就要撑不住。周焱认得那栋楼的结构，知道有一条楼梯通往后巷，但已经被堵死。
他绕到侧面，发现一楼厨房窗户还能进出。他抡起灭火器砸碎玻璃，翻了进去。
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他弯腰贴墙前进，靠感觉摸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锁着，里面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他一脚踹开门，看到一个老头倒在地上，满脸黑灰。周焱把他扛上肩，转身就往回走。这里待的越久越危险。
楼梯已经塌了半截。他只能摸索着原路返回。刚爬出窗户，头顶传来“咔嚓”一声。
一根燃烧的横梁砸了下来。他猛地侧身，用左臂挡住老人，自己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右臂瞬间传来剧痛，像是被烙铁贴住皮肤。
他咬牙把老人往空地推。对方滚了几圈，被人接住。周围有人喊叫，有水枪喷射的声音。
湿热的空气夹杂着浓浓的烟雾四处弥漫，周焱的意识也一点点模糊，想抬手，却动不了。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窗外飘进的水滴落在火焰上，腾起一片白雾……
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规律的滴答声。声音很轻，但一直不断。
有人在说话，声音模糊，听不清内容，然后又一阵寂静。
周焱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东西，不太重，但有点闷。他试着动手指，疼，但能动。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玩火系统激活……宿主符合条件，绑定成功。”
他愣了一下，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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