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将至,冰火谷中的气息开始变得微妙。
白日里温泉湖蒸腾的热气与四周冰峰的寒气相互抗衡,形成一种脆弱的平衡。但随着时辰推移,这种平衡正在被打破——寒气渐盛,热泉涌动,冰与火的边界开始模糊、交融、冲突。
周玄机三人跟随雪翎长老来到谷地中央。温泉湖畔已经聚集了十余名雪山巫族族人,他们手持镶嵌着不同颜色宝石的骨杖,在湖边站成某种特定的阵型。每个人神情肃穆,口中低吟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湖面此刻不再平静。中央处,水波剧烈翻涌,热气如柱冲天,而在湖水边缘,却开始凝结出细密的冰晶。一湖之水,竟同时呈现冰火两极之象。
“冰火之劫,即将开始。”雪翎长老转身面对三人,冰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幽光,“你们谁先接受考验?”
周玄机正要开口,白素卿却抢先一步:“我先。”
她看向周玄机,眼中是坚定的神色:“我的蛊灵与这里的‘火’之本源有关,让我先探路,或许能发现一些规律。”
周玄机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白素卿在蛊巫之道上的造诣日渐精深,对能量变化的敏感度或许确实比他更高。
雪翎长老没有反对,她走到白素卿面前,将一枚赤红色的玉佩挂在她颈间:“这是‘炎心佩’,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免受寒毒侵心。但记住,它只能护你三次。三次之后,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
白素卿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湖岸。
当她双足踏入湖水边缘的刹那,异象骤生!
原本只是温热的水,忽然变得滚烫!水面之下,赤红色的光芒暴涨,仿佛有地火在湖底燃烧!白素卿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灼热狂暴的能量顺着双脚涌入体内,疯狂冲击着她的经脉!
几乎同时,湖岸边缘凝结的冰晶猛然扩散!寒气如潮,瞬间将她腰部以下冻结!上半身如坠熔炉,下半身如陷冰窟,极热与极寒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冲突!
白素卿脸色瞬间惨白,额头青筋暴起,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后退一步。她双手结印,体内那银白色的蛊灵全面苏醒,化作一层薄薄的银光笼罩周身,试图调和冰火之力。
“她撑不了多久。”黑三紧握短刀,眼中满是担忧。
周玄机凝神观察。在他的阴阳眼视野中,白素卿体内两股力量如同两条恶龙在搏斗,银白色的蛊灵之力则如同锁链,艰难地约束、调和着它们。每一次冲突,白素卿的身体就剧烈颤抖一次,嘴角溢出的鲜血还未滴落,就被冻结或蒸发。
“她在寻找平衡点。”周玄机低声道,“冰火之力并非绝对对立,若能找到那个‘临界点’,让它们相济而非相克……”
话未说完,湖中再生变化!
沸腾的湖水中,忽然凝聚出三道赤红的人形虚影。它们由纯粹的火灵构成,面目模糊,手持火焰长矛,无声无息地扑向白素卿!
而冻结的冰层下,也同时窜出三道冰蓝虚影,手持冰刃,封死了她的退路!
六道虚影,冰火各三,形成合围!
“是‘冰火灵傀’!”雪翎长老沉声道,“冰火之劫的第一重考验——在冰火冲突中,应对能量具现化的攻击。坚持一炷香,即为通过。”
白素卿此刻正全力调和体内冲突,根本无法分心应对。眼看第一柄火焰长矛已刺到她胸前!
危急关头,她颈间的炎心佩骤然亮起!
赤红光芒炸开,化作一面火焰护盾,挡住了长矛。但护盾只持续了一息便破碎——炎心佩的第一次护主机会,用掉了。
而冰火灵傀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六道虚影配合默契,火焰长矛与冰刃交替攻击,每一次都攻向白素卿最难受的角度。她只能勉强闪避,但体内冰火冲突越来越剧烈,动作越来越迟缓。
第二矛刺来,炎心佩再次亮起,又挡下一次。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白素卿额头汗水涔涔,但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她不再试图强行调和体内的冰火之力,而是……顺应它们。
以蛊巫之术引导,让灼热的火之力向上,汇聚于双臂;让冰寒的水之力向下,沉于双足。上下分离,各司其位。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举动——
双手结出火焰印诀,迎向扑来的火灵傀;双足踏出冰霜步伐,踩向袭来的冰灵傀!
“她疯了?!”黑三失声,“同时施展两种相克的力量,会反噬自身的!”
但周玄机眼中却闪过亮光:“不……她在‘分而治之’。既然无法在体内调和,就让它们在体外交锋!”
果然,白素卿右掌拍出,掌心涌出赤红火焰,与一柄火焰长矛对撞!左足跺地,寒气迸发,将一道冰灵傀冻结!
两股力量在体外交锋的瞬间,她体内的冲突反而减轻了!
因为她不再是“容器”,而是“桥梁”——引导冰火之力在体外对抗,自身只承担引导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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