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问道峰。
云雾缭绕的山巅平台之上,一场庄重的仪式正在进行。青云宗宗主玄矶真人亲自将一枚刻有云纹的玉牌授予沈檀,玉牌入手温润,灵气盎然。
“沈檀,今日起,你便是我青云宗云芷峰一脉真传弟子。望你勤修不辍,光大宗门,恪守正道。”玄矶真人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回荡在每一位观礼的弟子和长老耳边。
“弟子谨遵宗主教诲,定不负宗门与师尊厚望。”沈檀躬身行礼,声音清越,姿态从容。一身真传弟子的月白法衣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出尘,面上轻纱虽遮掩了绝色容颜,但那通身的气度与突破金丹期后难以完全内敛的灵压,依旧让在场无数人心神摇曳,或羡或妒。
台下观礼人群中,低语窃窃。
“入门才多久?竟已成真传…这速度,骇人听闻。”
“哼,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和运气罢了,金丹初期的真传,能服众吗?” “嘘…慎言!没看见云芷师叔和宗主都如此看重她吗?”
仪式结束,众人散去。沈檀跟随师尊云芷真人返回云芷峰。
云芷真人屏退左右,看着自己这位弟子,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檀儿,真传之位,意味着更多的资源与更高的地位,但也意味着你将正式踏入宗门乃至整个云梦州的权力棋局。从此,一言一行,皆需更为谨慎。”
“弟子明白。”沈檀点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弟子,盼着我行差踏错。”
“你明白就好。”云芷真人稍感宽宥,“宗门内并非铁板一块。掌门师兄一脉虽为主导,但诸位长老各有心思,其门下弟子亦多有较量。你如今风头正盛,又是我唯一真传,难免会成为某些人眼中需要打压或拉拢的目标。”
“师尊指的是…掌门座下的那位大师兄?”沈檀微微挑眉。掌门玄矶真人座下首徒凌霄,金丹后期修为,常年处理宗门事务,素有威望,被视为下一任掌门的有力竞争者。
云芷真人颔首:“凌霄此人,天赋、心计、手段皆是不缺。他多年来经营势力,意在掌门之位。你之崛起,于他而言,或许是助力,或许是威胁。他近日必会寻你。”
正如云芷真人所料,不过两日,掌门大弟子凌霄的传讯玉简便送到了云芷峰。
传讯中的言辞极为客气,以师兄的身份祝贺沈檀晋升真传,并言及她在“琉璃秘境”中表现出众,为宗门扬名,特在流云阁设下小宴,邀她一叙,以便“亲近同门之谊”。
流云阁位于主峰,是宗门内招待贵客及举行高层小规模聚会之所。凌霄将地点选于此,而非他自家洞府,既显示了对沈檀的重视,又不失分寸。
沈檀接到传讯,沉吟片刻。宴无好宴,但这第一步,必须得走。
赴宴当日,沈檀依旧轻纱覆面,只身前往流云阁。
阁内布置雅致,灵气氤氲。凌霄早已等候在此。他身着一袭青色法袍,面容俊朗,气质温润中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见沈檀到来,立刻起身相迎,笑容和煦如春风。
“沈师妹,恭喜晋升真传。师妹入门时间虽短,却屡立奇功,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实乃我青云宗之幸,为兄钦佩不已。”凌霄言语周到,亲自引沈檀入座。
“凌霄师兄过誉了。沈檀资历浅薄,不过是侥幸得了几分机缘,又蒙师尊与宗门不弃,方能有所寸进。日后还需师兄多多指点提携。”沈檀应对得体,语气恭敬却不显谄媚。
灵果仙酿依次呈上,两人先是闲聊了些宗门趣事、修行心得,气氛看似融洽。
酒过三巡,凌霄话锋微转,语气愈发温和:“说起来,师妹如今已是真传,日后难免要更多参与宗门事务。宗门虽大,却也需上下齐心,方能在这云梦州乃至大夏皇朝屹立不倒。为兄不才,蒙师尊信任,打理些许俗务,深知其中不易。师妹若有心于此,为兄倒是可为你引荐一二。”
他话语中的招揽之意已颇为明显,目光落在沈檀身上,带着审视与期待。他并未直言要求沈檀站队,但“引荐”二字,已然是在画圈。
沈檀执起玉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睫微垂。凌霄并未急切催促,只是微笑着等待,自信于自身地位与开出的条件足以打动任何一位新晋真传。
片刻沉默后,沈檀抬眸,眼中清澈不见丝毫贪恋或惶恐:“师兄美意,沈檀心领。只是师尊常教导,修行之人,当以提升境界为本。师妹甫结金丹,境界未稳,师尊亦嘱我近期当以巩固修为、感悟术法为重,实在不敢分心他顾,恐辜负了师尊与师兄的期望。”
她轻轻巧巧地将云芷真人这面大旗抬了出来,点明自己当前的重心只在修行,无意参与事务争斗,既婉拒了凌霄的拉拢,又给了对方足够的面子——并非我不愿,而是师命难违,且我实力尚浅,还不够格。
凌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但面上笑容不变:“师妹勤于修行,自是好事。云芷师叔教导得是。既然如此,为兄也不强求。日后师妹若在修行上或有任何疑难,或需什么资源,尽管开口。同门之间,理当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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