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工坊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复杂,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
空气中混杂着药香、金属熔炼的气息和符文特有的灵力波动。
沈檀等十几人被带到一个宽敞的大厅,一名穿着灰色长袍、面容刻板的老者接待了他们。
“我是百工坊的刘管事。”老者声音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就是百工坊的奴工。你们的任务,就是为坊主创造价值。”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审视:“现在,展示你们声称的‘手艺’。炼丹的去左侧丹室,制符的去右侧符室,炼器的去后方器室。每人一个时辰,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决定你们的去处和待遇。”
众人不敢怠慢,立刻按照指引分散开来。
沈檀走向左侧丹室。丹室内有十几个独立的隔间,每个隔间都配备了一个最基础的炼丹炉和一些常见的低阶灵草。
她随意选择了一个隔间,关上门。看着那些粗糙的灵草和劣质的丹炉,沈檀心中已有计较。
她不能表现得太突出,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但也不能太差,否则会被打发去干最底层的杂役。
她选择炼制最基础的“回气丹”。这种丹药炼制简单,但成丹率和品质却能直观反映一个炼丹师的基本功。
沈檀屏息凝神,并未动用《绝色芳菲诀》 的特殊法门,而是以最普通的水木灵力,模拟出一个谨慎、细致但天赋“有限”的炼丹师形象。
她刻意控制着火候,让丹药成型的过程显得有些磕绊,但最终,还是在规定时间内,成功炼制出了五颗回气丹,其中两颗达到了中品,三颗下品。
一个时辰后,所有隔间打开,刘管事带着几名助手逐一检查成果。
看到沈檀炼出的丹药,刘管事微微点头:“水木双灵根,炼丹手法尚可,成丹率五成,有两颗中品。嗯,可入‘丙字房’,负责基础丹药的炼制。”
“丙字房”是百工坊内最低等的炼丹学徒所在,任务繁重,资源稀少,但至少避免了去做苦力,也有了相对稳定的环境和接触更多信息的机会。
沈檀垂下眼睑,恭敬应道:“是。”
她被一名助手带到了一片拥挤、嘈杂的区域。
这里密密麻麻排列着数百个简陋的丹房,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药渣的味道。
她被分配到了丙字七十三号丹房,里面除了一个劣质丹炉和一堆处理好的低阶灵草外,空无一物。
任务很简单,也很枯燥——每日必须完成五十炉“止血散”的炼制,成丹率不得低于四成。
完不成任务,就没有贡献点,无法换取修炼资源和更好的待遇。
沈檀没有抱怨,安静地开始了工作。对她而言,这种重复性的劳动正好可以用来磨练对灵力的细微控制,同时也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她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奴工,每日重复着炼丹、上交、领取微薄资源的过程。
暗中,她则利用芳菲吞噬术 缓慢而持续地吸收着百工坊内相对浓郁的灵气,修复伤势,稳固修为。
同时,她的神识也悄然蔓延,收集着关于黑曜城、关于百工坊等的一切信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檀表现得如同一个沉默寡言、资质平庸但足够努力的炼丹奴工,渐渐融入了背景。
这一日,她刚刚完成当日的炼丹任务,正准备返回那狭小的住处修炼,刘管事却突然出现在丙字房区域,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彪悍的护卫。
“沈七,出来。”刘管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沈檀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出丹房:“刘管事,有何吩咐?”
刘管事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粗糙的伪装:“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刘管事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坊主的意思。”
坊主?沈檀心中念头急转。百工坊的坊主,据说是一位炼虚后期的大修士,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会注意到她这个最低等的丙字房奴工?
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此刻无法反抗,只能顺从地跟着刘管事离开。
他们穿过百工坊复杂的通道,没有前往坊主通常所在的核心区域,反而走向了一处偏僻的侧门。
门外,早已有一辆笼罩在禁制中的马车等候。
“上去。”刘管事示意。
沈檀踏上马车,发现车内除了她,还有另外几名女修,都是从灵引舟下来的,资质都在乙下左右,容貌都算清秀。
她们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启动,禁制隔绝了内外。
沈檀透过车窗缝隙,看到马车并未在黑曜城内行驶多久,便转入了一条向下的、阴暗的通道,最终停在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地下建筑前。
“下车!”
她们被驱赶着进入建筑内部。这里灯火通明,装饰奢华,与百工坊的朴实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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