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铁皮岗亭的屋顶,发出单调而密集的“嗒嗒”声,将巷子里的油烟味和血腥气都冲淡了不少。
岗亭内,林凡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静静听着雨声。身旁的阿黑睡得并不安稳,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呜咽,后腿偶尔还会抽搐一下,像是在梦中继续着刚才的战斗。
这一战,赢得惨烈。阿黑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皮,最深的一道伤口在后腰上,是被那只麻狗老大偷袭的,此刻还在微微渗着血。林凡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后背的旧伤被牵扯得生疼,嘴里满是铁锈味。
但他心里却无比平静。他伸出舌头,仔细地舔舐着阿黑背上的伤口。温热的唾液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阿黑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随之平稳下来。
这个破旧的岗亭,狭窄,漏风,弥漫着一股陈年垃圾的霉味,却是他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一个靠自己的智谋和爪牙,亲手打下来的地盘。
他抬起头,透过岗亭那块模糊的玻璃窗,看向外面被雨水冲刷的世界。霓虹灯的光在水幕中晕开,模糊成一片片色块。这个他曾经生活、奔波、最后屈辱死去的城市,如今以一个截然不同的视角呈现在眼前。
做人的时候,他想的是下一单外卖在哪里,房租水电怎么办,如何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像一颗螺丝钉一样安稳地待着。
如今,成为一只狗,他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食物,地盘,手下。
以及,复仇。
他的思维不再是简单的求生,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规划。光靠蛮力,他或许能成为一只凶悍的独行犬,但永远走不远。今天能打退五只狗,明天就可能遇到十只。他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一个绝对忠诚、执行力强的团队。
阿黑,是第一块基石。这只黑狗的狠劲和顽强,是他最看重的品质。
雨,一连下了两天。
这两天,他和阿黑几乎没有离开过岗亭。外面的世界被雨水隔绝,反倒给了他们宝贵的喘息之机。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们用睡眠来修复伤口,恢复体力。
饥饿感如影随形。岗亭里没有任何食物,肠胃的抗议几乎没有停歇过。第二天晚上,阿黑饿得有些焦躁,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林凡只是用头蹭了蹭它,示意它安静趴下。
现在冲出去,冒着大雨,在湿滑的垃圾堆里翻找那些被泡得发胀的食物,不仅收获寥寥,还可能让伤口感染,得不偿失。
忍耐,是蛰伏的第一课。
林凡教给阿黑的,不仅仅是战斗技巧,更是这种超越动物本能的纪律性。阿黑看着林凡平静的眼神,也慢慢安静下来,将头埋进前爪,忍受着腹中的空虚。
第三天清晨,雨终于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给洗刷一新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空气中满是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
“呜。”阿黑站起身,用鼻子拱了拱林凡,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它的伤口已经结痂,虽然走起路来还有些跛,但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
“走。”
林凡没有发出声音,但一个眼神,阿黑便心领神会。
他们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去翻垃圾桶。林凡带着阿黑,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几条后巷。他脑中的地图精准地标记着每一家饭店的出餐规律和垃圾倾倒时间。
最终,他停在了一家广式烧腊店的后门。早上九点,正是第一炉烧鹅出炉的时间。浓郁的肉香味顺着排风口飘散出来,霸道地占据了整条巷子。
阿黑的口水已经快要拉成了丝,但林凡没有动,它也只能强忍着,伏在暗处。
机会很快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学徒,拎着一袋冒着热气的垃圾走了出来。里面是切掉的鸭头、鸭脚和一些碎骨。他随手将垃圾袋放在后门口,转身进屋,似乎是去拿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
林凡的指令甚至不需要发出,阿黑已经化作一道黑影窜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叼起那半人高的垃圾袋,转身就往回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
那学徒再出来时,门口空空如也,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自语道:“咦?我垃圾呢?”
回到岗亭,阿黑兴奋地想用爪子撕开袋子,却被林凡制止了。
林凡亲自上阵,用牙齿精准地咬开袋口。一股热腾腾的肉香瞬间炸开。和冰冷的馊食不同,这带着温度的肉骨头,对流浪狗而言是无上的美味。
他把最大的一块鸭腿骨推到阿黑面前。阿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埋头疯狂啃食起来。
一顿饱餐后,体力彻底恢复。但林凡没有丝毫懈怠,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锐利。
吃饱喝足,该办正事了。
他带着阿黑,离开了这片新打下的江山,朝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地方走去。
那个小区。
一切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这一次,他不再是怒火中烧的复仇者,而是一个冷静的猎手。他没有靠近,而是选择在小区对面的一片绿化带里潜伏下来。这里草木茂盛,是绝佳的观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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