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扛着刚杀死的毒蛇,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后背的冷汗渐渐干涸,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上一章与毒蛇的生死对峙还在脑海中回荡,毒牙闪过的寒光、肌肉紧绷的触感仍清晰可辨,但此刻,这些都被脚下那枚清晰的脚印冲淡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落叶,生怕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这枚脚印印在湿润的腐叶上,轮廓完整,边缘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陈峰伸出手指,顺着脚印的边缘轻轻摩挲,指尖能感受到鞋底纹路的凹陷,那是一种独特的波浪纹,他记得清清楚楚,林晚出发前穿的那双运动鞋,鞋底正是这种设计,为了增加防滑性,她还特意跟他抱怨过纹路太深容易藏灰。他用手掌比对了一下脚印的长度,大约23厘米,正好是林晚的鞋码,不会错,绝对是她!
“晚晚!”陈峰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印旁边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急切地在雨林中搜寻,嘴里不停喊着“林晚”“晚晚”,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陷入绝望,脚下的脚印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心中的黑暗,让他无比确定,林晚还活着,而且离他并不远。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建筑设计师,严谨和规划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盲目追击可能会错过更多线索,甚至迷失方向。他从口袋里掏出防水手表,确认了时间,上午十点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零星光斑,足够他追踪一段距离。他又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打火机、过滤瓶、未婚妻戒指都还在,肩上的毒蛇沉甸甸的,是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储备。
陈峰将毒蛇放在一旁的树干旁,用石头压住蛇身,避免被其他动物叼走。然后他再次蹲下身,仔细观察脚印延伸的方向,脚印顺着地势略微向上,指向雨林深处,每一步的间距不大,似乎林晚走得并不快,可能是在观察周围环境,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他顺着脚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每走几步就弯腰确认一次,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痕迹。
雨林深处的植被比边缘更加茂密,低矮的灌木丛交错生长,枝条上的倒刺时不时刮过他的衣服,留下一道道划痕。地面的落叶越来越厚,有些地方甚至能没过脚踝,走起来格外费力。陈峰不得不放慢速度,用之前制作的石矛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和藤蔓,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留意脚下的脚印。
途中,他发现脚印偶尔会出现轻微的偏移,似乎林晚曾停下脚步观察什么,或者躲避过路边的障碍物。有一处脚印旁的草丛被明显踩踏过,草叶向一侧倾斜,上面还挂着几根细小的纤维,颜色和林晚失踪时穿的裙子颜色一致。陈峰捡起那几根纤维,攥在手心,指尖传来熟悉的布料触感,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离林晚越来越近了。
他按照之前的习惯,每走50米左右,就用石头在树干上刻下一个简单的横线标记,既方便自己返回,也万一林晚看到,能知道有人在追踪她。刻到第五个标记时,前方的地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一片小型空地出现在眼前,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满地面,照亮了满地的碎石和低矮的杂草。
陈峰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到空地中央,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地上的脚印消失了。
他蹲下身,在空地周围仔细翻找,落叶和碎石混杂在一起,哪里还有半分脚印的痕迹。他扩大搜索范围,沿着空地的边缘来回踱步,目光死死盯着地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难道林晚爬上了树?他抬头望向周围的大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确实有攀爬的可能;还是她穿过空地后,脚印被风吹来的落叶覆盖了?
陈峰不甘心地用石矛拨开空地边缘的草丛,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就在他快要放弃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空地另一侧的草丛有异样。那片草丛比其他地方更加杂乱,草叶不仅被踩踏过,还有几根枝条被折断,断口新鲜,显然是刚被破坏的。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草丛深处的落叶上,有几处极其浅淡的压痕,虽然不清晰,但能隐约看出是脚印的轮廓,指向更深处的雨林。
他推测林晚可能是察觉到什么,加快了脚步,或者刻意隐藏了行踪。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林晚独自在雨林中,肯定遇到了不少危险,她是否受伤了?有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淡水?这些念头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让他更加急切地想要找到她。
陈峰站起身,再次望向草丛深处,那里的植被更加茂密,光线也暗淡了许多。他知道,继续深入可能会遇到更多未知的危险,比如之前的毒蛇,或者更凶猛的野兽,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他返回之前放置毒蛇的地方,将蛇身扛在肩上,又检查了一遍石矛的锋利度,确保遇到危险时能及时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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