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柄涕泪横流,双手徒劳地在粘稠的盐浆表面抓挠,发出绝望的嘶吼,肥硕的脸庞因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变形。
沈璃缓缓蹲下身,就在流盐坑的边缘,距离赵柄那张绝望的脸只有咫尺之遥。
昏暗中,她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
她伸出纤白如玉的手,不紧不慢地从旁边抓起一把干燥、冰冷的盐沙。
“银子?”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嘲弄,如同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赵大人,本王的价码……现在涨了。”
在赵柄骤然放大的、充满了无尽恐惧的瞳孔倒影中,沈璃松开了手指。
干燥冰冷的盐沙,如同细密的雪霰,簌簌落下,撒在赵柄被盐浆糊住、因窒息而大张的口鼻上,也覆上了他因绝望而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要你的漕运腰牌,”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酷,“和你手底下……那三条专门替你和虞相传递消息、经手脏银的舌头。”
赵柄最后的哀嚎被盐沙彻底堵死,只剩下喉咙深处沉闷的咕噜声。
他那双被盐沙覆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璃,充满了怨毒和极致的恐惧。
就在这时!
“嘎吱——轰隆!!!”
暗处,数名早已潜伏多时的盐丁猛地拽动连接着巨大盐垛底部的沉重绞索!
在令人牙酸的绳索绷紧声中,一座堆砌如小山的盐垛,在赵柄绝望的目光注视下,轰然崩塌!
成千上万吨雪白的盐粒,如同白色的雪崩洪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铺天盖地地朝着他陷身的流盐坑倾泻而下!
转瞬之间,坑洞被彻底填平,原地只留下一座突兀的、微微隆起的新鲜盐丘。
赵柄和他所有的罪恶、贪婪与恐惧,都被永远地、无声地埋葬在这冰冷的盐沙之下。
几乎就在盐丘形成的同一时刻——
“呜——!!!”
远处河湾里,那艘悬挂着摄政王玄金蟒旗的巨大漕船,发出了一声雄浑悠长的汽笛声,如同宣告胜利的号角,破开咸腥的夜空,稳稳地驶向已经畅通无阻的漕运码头。
新的盐道,在旧势力的尸骨上,正式开启!
三日后。
“盐沙埋了豺狼骨,王爷船开万民仓啰!”
“盐沙埋了豺狼骨,王爷船开万民仓啰!”
清脆的童谣声,如同欢快的溪流,率先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流淌开来。
紧接着,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整个江南:
盐价暴跌三成!
官盐专营的壁垒被打破,源源不断的平价新盐,从摄政王新掌控的盐场和畅通的漕道涌入市井。
米铺前,老农攥着省下的铜板,颤抖着手多称了半斗米;腌菜摊旁,妇人欣喜地往缸里多撒了一大把雪白的盐粒,脸上是久违的轻松笑意。
盐,这曾经被权贵垄断、用以盘剥百姓的“白金”,终于短暂地回归了它维系生命的本真。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赵柄的暴毙被描绘成天谴,而摄政王萧隐的雷霆手段和沈璃的神秘身影,则成了新传奇的开端。
盐权更迭的血腥,最终化作了市井升腾的烟火气。
王府临水的轩榭内,清风徐来,吹散了盐场的腥咸,带来荷塘的淡淡清香。
萧隐一身常服,少了朝堂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他手中执着的,并非名贵的玉盏,而是一只最寻常不过的市井粗陶碗。
碗里,是刚送来的、颗粒晶莹的新盐。
他舀起满满一勺,没有递给侍从,而是直接递到了坐在他对面、正望着窗外新发柳枝的沈璃面前。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
“尝尝?”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诱哄的意味,“刚晒好的头茬盐。都说盐沙能埋骨……”
他指尖捻起几粒细盐,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专注,“可本王瞧着,这雪白的精粹,腌青梅……倒也是极好的。”
沈璃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又看向那勺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的盐粒。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倾身,伸出一点嫣红的舌尖,如同慵懒的猫儿卷食清水,极快、极轻地在那勺盐粒的边缘卷了一下。
一丝纯粹的咸鲜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阳光和风的味道。
然后,在萧隐深沉的注视下,她忽然伸手,从旁边小几的冰鉴里拈起一颗用这新盐腌渍得碧绿透亮的青梅。
指尖微凉,带着青梅的湿润。
她没有自己吃,也没有递给萧隐,而是手腕一抬,带着三分挑衅七分难以言喻的媚意,将那颗冰凉的腌梅,轻轻拍在了萧隐微抿的薄唇上!
冰凉的触感混合着梅子的微酸和盐的咸鲜,瞬间侵袭了萧隐的唇瓣。
他眸色骤然加深。
“王爷的手……” 沈璃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在自己的唇瓣上擦过,仿佛在回味那盐的滋味,又仿佛在拭去什么看不见的痕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哑意,“用来腌人……怕是更入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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