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蛇窟深处,万年不见天日的黑暗被一种幽异的磷光微微驱散。
那光并非善意,如同无数鬼火悬浮,映照在湿滑、布满粘稠苔藓的岩壁上,扭曲晃动,恍若活物。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腥气与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甜味的腐殖气息,那是万千毒蛇常年盘踞于此留下的印记,足以让任何误入者头晕目眩,心惊胆寒。
沈璃的身影在这片诡谲的光影中快速移动,她身法轻盈,步伐却异常稳健。
身上那件由能工巧匠耗费心血打造、又在数次生死搏杀中得以保全的金丝甲,此刻与凹凸不平的岩壁刮擦,迸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金石鸣响,在这死寂的窟穴中显得格外惊心。
她的目标明确——窟心那座天然形成的祭坛。
祭坛由整块万年寒冰玉雕琢而成,散发着能冻结血液的森然寒气。
玉坛中心,静静安放着一个同样材质的寒玉匣。
匣子并未完全密闭,丝丝缕缕的银芒从缝隙中流淌而出,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
那便是月魄冰蚕,苗疆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圣物,而非那等阴邪蛊虫可比。
它所倾泻的银辉仿佛拥有生命,如水流般缓缓荡漾,所照之处,那些原本盘踞在祭坛四周、蠢蠢欲动的毒蛇,竟如潮水般惊恐退避,形成一片奇异的真空地带。
嘶嘶的蛇信吞吐声里,充满了畏惧与躁动不安。
沈璃终于踏上祭坛。冰寒之气瞬间穿透靴底,让她几乎麻木。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寒玉匣。
指尖轻轻抚过匣盖上古老的苗文,那些扭曲的字符记载着不详的过往,也烙印着她最深沉的痛楚。
“十年了……”她低声呢喃,声音在空旷的窟穴中产生细微的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母亲当年拼却性命,以自身血肉神魂为引,才封存住的灾祸之源……谁能想到,今日竟成了唯一能救你性命的希望?”
这命运的讽刺让她心口阵阵发紧,母亲的容颜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带来尖锐的痛楚。
就在她心神激荡的刹那——
“咔哒…咯啦啦……”
祭坛侧后方一处极不起眼的石壁,突然传来清晰而沉闷的机括转动声!
沈璃瞳孔骤然收缩,身形毫不犹豫地疾退!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裹挟着凌厉劲风的玄铁锁链,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自黑暗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她手中的寒玉匣!
锁链去势极猛,带着崩山裂石之力,显然意图一举夺宝,甚至不惜毁掉玉匣。
“这月魄冰蚕,乃是我虞家世代守护之物!沈璃,你竟敢觊觎!”
虞槿阴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狠戾。
危机当前,沈璃心神反而瞬间沉静下来。
她深知这月魄冰蚕的非凡,母亲留下的零星记载中,曾隐晦提及它拥有非凡灵性,其光华并非凡光。
电光火石之间,她非但没有格挡或完全闪避,而是手腕灵巧一翻,将寒玉匣的开口微微对准了疾射而来的玄铁锁链!
月魄冰蚕似乎被外界的恶意与能量激扰,周身银芒骤然大盛!
一道凝实如水的银色光柱精准地迎上玄铁锁链的链梢!
“滋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声响骤然爆开!
那玄铁锁链与银光接触的刹那,竟并非被巨力弹开,而是表面瞬间腾起浓密的青烟,以其坚不可摧着称的玄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融、汽化!
锁链另一端的虞槿显然没料到如此诡异的变化,劲力反噬之下,闷哼一声,攻势为之一滞。
机会!
沈璃趁此间隙,腰肢发力,一个迅疾无比的旋身,修长的腿横扫而出,精准地踢在寒玉匣底部。
玉匣应声飞起,划出一道弧线,匣中倾泻出的银芒随之扫过半空,不可避免地映照在疾退欲稳住身形的虞槿胸前!
他穿着一身北狄贵族样式的精铁护心镜,镜上铭刻着狰狞的狼头图腾——
那是他隐藏身份,与北狄势力勾结的铁证。
银芒掠过,那坚硬的护心镜竟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狼头图腾瞬间扭曲、融化,化作炽红的铁水滴落。
嗤嗤作响地烫穿他脚下的岩石,甚至将他衣襟也燎出破洞,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肤!
虞惨叫一声,又惊又怒。
沈璃已凌空跃起,稳稳接回落下的玉匣。
她瞥了一眼虞槿狼狈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北狄狼崽子披的皮……看来也不怎么结实,一照就化了?”
这话语如同毒针,狠狠刺入虞槿最忌讳的痛处。
他潜伏多年,自认伪装天衣无缝,此刻却被当面揭穿并羞辱。
暴怒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你找死!”虞槿双目赤红,不再试图抢夺,而是猛地挥动那半截熔毁的锁链,灌注全身内力,狠狠抽向支撑祭坛的一根古老石柱!
那石柱看似寻常,实则承重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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