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渐浓,但运河工地上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在无数民夫和工匠的共同努力下,首个采用水泥浇筑、复合齿轮传动的新型水闸,终于迎来了至关重要的首次通水测试。
测试前夜,毓庆宫内灯火通明。
【明日便是水闸测试之期,孤这心里,竟有些七上八下。】胤礽难得显露出一丝不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元锦将一盏安神茶放在他面前,温声道:【殿下不必过于忧心。这水闸从设计到施工,每一处都经过反复推敲验证,物料也都是严格检验过的。四弟办事更是稳妥,想必万无一失。】
【话虽如此,】胤礽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孤总觉得心神不宁。老八那边近来太过安静,反倒让孤觉得反常。】
元锦心中一动,系统界面上工程关键节点风险识别与应对的知识自动浮现。她沉吟道:【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越是关键时刻,越要防备有人狗急跳墙。不若明日测试时,除了明面上的守卫,再让何柱儿安排几个机灵可靠的人,混在观礼的人群中,暗中留意可疑之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让四弟准备几套应急方案。比如在传动机构旁设置备用制动,准备千斤顶和支撑木,万一...万一真有问题,也能第一时间稳住局势,不至于酿成大祸。】
胤礽闻言,眼中闪过赞许:【还是锦儿思虑周全。就依你所言!】
次日清晨,运河岸边人头攒动。康熙虽未亲临,但派了心腹太监和李光地等重臣前来观礼。胤禩、胤禟等皇子也悉数到场,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期待。
胤礽与胤禛站在水闸控制台前,神色肃穆。元锦则带着孩子们,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观礼棚内就坐。弘暄和瑞宁兴奋地扒着栏杆张望,连襁褓中的弘昱和荣安也由乳母抱着,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吉时已到,开闸——】随着礼官一声高唱,胤礽深吸一口气,亲手推动了那精心设计的复合齿轮绞盘。
沉重的闸门在齿轮组平稳的传动声中,缓缓升起。清澈的河水顺着闸口涌入,在水闸内激起阵阵涟漪。一切顺利。
然而,就在闸门提升到一半高度时,异变突生!
【咔——哒——】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突然从传动机构中传来,紧接着绞盘猛地一滞,正在上升的闸门剧烈晃动了一下,竟有下坠之势!
【啊——】观礼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胤礽脸色骤变,胤禛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绞盘,厉声喝道:【稳住!】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几个原本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迅速扑向传动机构。其中一人熟练地扳动了一个备用制动装置,暂时锁住了下滑的闸门;另一人则指挥其他工匠用准备好的千斤顶和支撑木,迅速在闸门下方做好支护。整个过程不过十几息时间,训练有素,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殿下,是主动轮与从动轮之间的连接销断裂!】那高声禀报,【闸门已暂时固定,可更换配件后继续启闸!】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胤礽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就是何柱儿安排的暗卫!他压下心中后怕,沉声道:【更换配件,继续测试!】
在训练有素的工匠配合下,断裂的连接销被迅速更换。绞盘再次转动,闸门稳稳地提升到了预定高度。河水奔涌而过,新型水闸经受住了考验!
观礼台上,李光地等人抚掌称赞。胤禩面上带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测试结束后,胤礽立刻命人彻查。断裂的连接销被送到面前,断口处有明显的旧痕,显然是被做了手脚,在承重到一定程度时才会断裂。
【果然是他们!】胤礽看着那截断销,脸色铁青,【若非锦儿你早有防备,今日这水闸一旦出事,不仅前功尽弃,孤更是难辞其咎!】
元锦也是心有余悸。她仔细查看了断口,结合系统知识分析道:【这手段颇为阴毒。选择在测试中途发难,既能制造最大的混乱和影响,又让人难以防备。看来,他们的人已经渗透到了能够接触核心部件的工匠之中。】
【孤已让四弟将所有参与核心部件安装的工匠暂时控制,逐一审查。】胤礽冷声道,【这次,定要揪出这只内鬼!】
当晚,胤禛带来了审查结果。一个负责最后调试齿轮组的老工匠,在严查下终于崩溃招认。有人以他独子的前程为诱饵,逼他在安装时偷偷调换了关键部位的连接销。
【指使者是谁?】胤礽追问。
【他同样未见到正主,只知是八爷府上一个管事的远亲与他接触。】胤禛语气冰冷,【待我们的人找到那远亲时,他已突发暴毙。仵作验尸说是心悸而亡,但他家中却搜出了大额来路不明的银票,以及...一封语焉不详的威胁信,笔迹刻意伪装,指向的却是三爷门下的一个商人。】
又是死无对证,还试图嫁祸他人!
尽管幕后黑手未能揪出,但新型水闸的成功测试,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胜利。消息传开,朝野震动。康熙得知后,龙颜大悦,特意下旨褒奖太子与四阿哥勇于任事,匠心可嘉,并赏赐了毓庆宫和四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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