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融,紫禁城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毓庆宫内,元锦正在查看格物院送来的年报,六岁的弘暄和瑞宁在一旁的书案前临帖,一岁半的弘昱和荣安则在厚地毯上玩着积木。
【额娘,】瑞宁忽然抬起头,【昨儿个听嬷嬷说,江南的梅花开了,比京里的好看。】
弘暄放下笔,一本正经地说:【先生教过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江南的梅定然别有风味。】
元锦正要说话,却见荣安摇摇晃晃地举着一块积木走过来:【娘,桥...】她小手费力地将积木搭成个歪歪扭扭的拱形,【过河...】
弘昱也爬过来,咿咿呀呀地指着窗外:【鸟...飞...】
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模样,元锦心中一软,正要逗弄他们,却见何柱儿神色凝重地快步进来,手中捧着一封密信。
【娘娘,江南急信。】何柱儿压低声音,【是咱们派去的人送来的。】
元锦心中一紧,接过信迅速拆开。信是派往江南监督永昌商行修堤的工匠首领写的,上面详细记录了赵永昌的异常举动——他暗中将优质水泥替换成劣质品,并收买当地官吏,准备在春汛时制造堤坝溃决的假象,嫁祸给太子一系。
【好个赵永昌!】元锦攥紧信纸,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包藏祸心。】
她立即命人请胤礽回宫。等待的间隙,元锦不动声色地继续陪着孩子们玩耍,心中却已闪过数个对策。
胤礽回来后,看过密信,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好个老八!竟用如此下作手段!孤这就去禀明皇阿玛...】
【殿下不可。】元锦按住他的手,【无凭无据,单凭一封信难以取信皇阿玛。况且,打草惊蛇,反倒让他们有所防备。】
【那该如何?】胤礽皱眉。
元锦微微一笑,眼中闪着睿智的光:【他们将计就计,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低声说出计划:让格物院特制一批特殊标记的水泥,暗中替换掉赵永昌准备的劣质品。待春汛来时,堤坝不但不会溃决,反而会比以往更加坚固。同时,在堤坝关键处设置暗记,以便日后查验。
【妙!】胤礽抚掌称赞,【就依你所言。孤这就安排可靠之人去办。】
就在太子夫妇密议之时,乾清宫内,康熙正听着暗卫的禀报。
【江南永昌商行近日动作频频,与八贝勒府往来密切。】暗卫跪奏道,【据查,该商行正在钱塘江一带修筑堤坝,所用水泥均从格物院采购。】
康熙眯着眼,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老八这是要做什么?】
【奴才还查到,九爷、十爷的门人近日在江南大量收购水泥工坊,出的价钱比市面高出三成。】
康熙冷哼一声:【看来朕的这些儿子,一个个都不让朕省心啊。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
【嗻。】
暗卫退下后,康熙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目光深邃。太子近来的表现可圈可点,格物院的成果也确实利国利民,但树大招风,其他儿子们显然坐不住了。这场较量,他还要再看看。
与此同时,八贝勒府内,胤禩正与胤禟、胤?密谈。
【八哥,赵永昌来信,说一切按计划进行。】胤禟得意道,【只等春汛一到,定叫老二吃不了兜着走!】
胤?咧嘴笑道:【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得意!】
胤禩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平和:【不可大意。太子妃不是等闲之辈,格物院那边也要盯紧些。】
【八哥放心,】胤禟道,【我已经安排人混进格物院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知道。】
胤禩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记住,我们要的不仅是打击太子,更要让皇阿玛看到,谁才是真正能为大清带来安定的人。】
三贝勒胤祉这几日则在府中举办文会,邀请了不少文人墨客。席间有人谈及江南水泥工坊之事,胤祉摇扇道:【治国之道,在德不在力。水泥固然坚固,终究是外力,不如教化民心来得重要。】语气中透着文人的清高,却也隐隐透出对太子一系专注实务的不以为然。
直郡王胤禔则整日在兵部与将领们研讨西北军情,对江南的这些暗涌浑然不觉,一心只想着如何立下军功,压倒太子。
四阿哥胤禛在西北接到太子密信后,立即回信表示全力配合,并建议可在堤坝关键处设置暗记,以便日后查验。他的回信条理清晰,建议周全,让胤礽十分满意。
十三阿哥胤祥在西北如鱼得水,不但将边防整顿得井井有条,还与当地蒙古各部关系融洽。他时常写信向元锦请教格物院的新发明,对这位二嫂十分敬佩。
十四阿哥胤禵则因为频繁往来格物院,引起了八爷党的不满。这日,胤禟特意找到他:【十四弟,你近来与格物院走得很近啊。】
胤禵坦然道:【九哥,格物院的火器、光电报都是强军利器,我身为皇子,自然要多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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