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她的手,寒声道:【“他们这是要营造声势,倒逼皇阿玛对孤施压。着实可恶!”】
元锦反握住他,眸中闪过一丝决断:【“殿下,他们既然用流言这种‘软刀子’,我们便不能只被动防御。纺车样机已成,此事本就该奏报皇阿玛和太后知晓。不若借此机会,将事情摊开到明处。太后向来慈爱,对新鲜事物也有兴致,若她老人家看了觉得好,开了金口,那些‘女子干政’、‘有违祖制’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大半。我们行的是便民利国之实,何惧他虚言构陷?”】
胤礽眼睛一亮:【“好主意!皇玛嬷向来喜欢你,由她老人家出面看看,再好不过。孤明日便替你递话。”】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隔日,康熙听闻太子妃改良了纺车,颇觉新奇,又知太后有兴趣,便允了在慈宁宫花园旁的敞轩里做个小范围演示,允许后宫几位主位娘娘前去观看。
演示这日,天气晴好。敞轩内布置妥当,那台多锭纺车摆在中央,旁边放着新旧棉纱的对比样品。太后坐在上首,康熙竟也抽空过来了,坐在一旁。惠妃、宜妃、德妃等几位高位妃嫔陪坐两侧。
元锦今日穿着端庄的藕荷色宫装,向帝后及诸位娘娘行礼后,便亲自上前,简要讲解了新纺车的改良之处,并让提前培训好的两个宫女上前操作。
当看到一人摇动纺车,五个纺锭同时飞转,洁白的棉絮被迅速抽拉成均匀的纱线时,太后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笑容:【“哎哟,这东西好!看着就利索!比咱们年轻时用的那单个锭子的,怕不是快了好几倍?”】
康熙也颇感兴趣,仔细看了看纺出的纱线,又对比了旧纱,点头道:【“纱线匀细,看来这机巧之物,并非虚设。”】他看向元锦,目光中带着考量,【“瓜尔佳氏,你弄出此物,所为何想?”】
元锦从容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只是觉得,天下女子多善纺织,若能使她们省些力气,多出些纱线,无论是补贴家用,还是供朝廷织造,都是好事。一机虽微,若能推广,积少成多,于民生不无小补。儿臣愚见,让皇阿玛和皇玛嬷见笑了。”】
她的话说得朴实,没有夸夸其谈什么富国强兵,只落在“省力”和“多出”上,反而更显得切实。
德妃温婉一笑,开口道:【“皇上,太后,臣妾觉得太子妃这心思巧,心肠也好。咱们宫里用度自然不缺,可天下百姓家,妇人纺织甚是辛劳。若真能省些力气,确是功德。”】
宜妃也笑着凑趣:【“谁说不是呢!改明儿也给臣妾宫里弄一台,让那些小宫女们也学学,日后出了宫,也算是一门更拿得出手的手艺。”】
气氛一时颇为和乐。康熙见太后高兴,妃嫔们也认可,看向元锦的目光更添几分满意。这次小小的演示,无疑是对那些“擅动百工、有违祖制”流言的一次有力回击。
演示结束,众人散去。元锦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才告退出来。
走到御花园僻静处,却见八阿哥胤禩正负手站在一株海棠树下,似乎是在赏花,又似在等人。见到元锦,他脸上立刻浮起那惯常的温和笑容,上前几步,拱手道:【“太子妃嫂嫂。”】
元锦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还了半礼:【“八弟。”】
胤禩笑吟吟道:【“方才弟弟也听说了,嫂嫂巧思,改良纺车,利泽百姓,连皇阿玛和太后都夸赞呢。真是让我等兄弟汗颜。”】
【“八弟过誉了,妾身愧不敢当。”】元锦语气依旧平和,却将自称从“我”换成了更疏离的“妾身”。
【“嫂嫂过谦了。”】胤禩笑容不变,目光却似有深意地掠过元锦,【“只是,这宫里宫外,人多口杂,有时候好事也难免被人曲解。弟弟也是今日才听闻,竟有些不知所谓的流言,牵扯到嫂嫂和太子二哥,真是岂有此理。嫂嫂还需放宽心才是。”】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实则是在提醒元锦,流言已经传开,并且他知道。
元锦抬眼,目光清正地看向胤禩,不疾不徐道:【“多谢八弟关怀。妾身愚见,行事但求有益于皇阿玛的江山,有益于太子殿下的嘱托。至于人言,皇阿玛圣目如炬,自能明辨忠奸。八弟以为然否?”】她将个人行为完全绑定在康熙和胤礽的意志之下,让胤禩无从挑拨。
胤禩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点头道:【“嫂嫂所言极是。是弟弟多虑了。”】他又寒暄两句,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看着胤禩远去的背影,元锦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位八阿哥,果然是心思最深、最难对付的一个。他今日特意在此“偶遇”,说这番话,是在试探?示好?还是警告?
无论如何,今日之后,她更清楚,这场无声的较量,远未结束。但她也更加确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正如这前路,虽有阴霾,但光明终将到来。她握了握袖中的手,转身,朝着毓庆宫的方向,步伐坚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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