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越来越近。赵队长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货架和角落。
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晚从棉被的缝隙里死死盯着他们。只见赵队长径直走到了她刚才清点的那堆报废床单前,目光落在了那条她刚刚抖开过的、掉出布条的旧毯子上。
他弯腰,捡起那条毯子,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嗅了一下。
然后,他脸上那种惯常的麻木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难以形容的……满意神色?像是猎犬终于确认了猎物的气味。
她犹豫是否要爬进去时,仓库门突然被打开!赵队长带着两个眼神呆滞的狱警走了进来。千钧一发之际,林晚迅速钻回货架后阴影里,屏住呼吸。
赵队长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在那一堆报废床单前停下,拿起那条掉落布条的床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满意神色。
他没有停留太久,把毯子随手扔回原处,带着两个狱警转身离开了仓库。大门再次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仓库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林晚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赵队长在找什么?他闻到了什么?那条毯子……那个布条……
不能再等了!赵队长的出现和他的反应,像最后一道催命符。那个通风管道,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不再犹豫,爬到洞口,深吸一口那污浊的空气,一头钻了进去。
赵队长离开后,林晚不再犹豫,钻进了通风管道。
管道里比想象的更加狭窄逼仄,她只能匍匐前进。
手肘和膝盖磕在冰冷坚硬的铁皮上,很快就传来剧痛。
灰尘扑面,那股混合着锈蚀、霉烂和腥甜的怪味无孔不入,几乎让她窒息。
四周是完全的黑暗,只有身后洞口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很快也被弯道吞噬。
她只能依靠触觉和那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拖痕,艰难地向前爬。
不知爬了多久,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手臂和腿都麻木了。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前方极远处,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一点声音。
很微弱,断断续续。
像是……有人在哼唱?
调子很古老,很怪,忽高忽低,没有歌词。不像她听过的任何歌谣,那旋律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听得人心里发毛。像是给死人超度的安魂曲,又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召唤仪式。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更加小心地爬去。哼唱声渐渐清晰了一些。
爬过一个相对宽敞的拐角,前方似乎到了尽头,有微弱的光线透过来。她停下动作,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从拐角边缘探出一点点视线。
眼前是一个极其狭窄的空间,更像是一个大型管道交汇的检修腔室。四周是粗大、锈蚀、滴着冷凝水的管道,纵横交错,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地上满是油污和积水。
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一个倒扣着的破木箱上。
是李梅!
她身上穿着沾满污渍的囚服,完好的那只手,正拿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身旁一段管道。动作僵硬,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偶。
而她的哼唱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那诡异的调子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更加清晰,也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林晚的目光死死钉在她的左手上——那只断了两根手指的手。
没有包扎。
伤口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已经严重溃烂发黑,周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死灰色。
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发黑的伤口深处,正在极其缓慢地、一滴滴地向外渗出一种粘稠的、黑色的物质。
那颜色,那质感……和林晚之前看到的“那个东西”本体,几乎一模一样!
爬到一个拐角,哼唱声清晰起来。她悄悄探头,看到一个极其狭窄的、布满管道的空间。
李梅独自坐在那里,背对着她,一边用完好的手机械地擦拭着一段管道,一边轻声哼唱。
而她的断指处,没有包扎,伤口已经发黑溃烂,并且……正在极其缓慢地、向外渗出黑色的、与“那个东西”本体相似的粘稠物质。
李梅的哼唱声,戛然而止。
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然后,她的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轻响,脑袋开始以一种非常缓慢、近乎僵硬的姿态,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得像两个窟窿,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
然而,她的嘴角,却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一点点地向两边咧开,形成一个无比僵硬、无比诡异的……
微笑。
和当初王姐脸上那种疯狂的、狂热的表情不同,这个微笑,更加麻木,更加……非人。
李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哼唱停止。她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嘴角却像之前的王姐一样,咧开一个僵硬的、非人的微笑。
她用那双空洞的“窟窿”“看”着林晚藏身的方向,似乎早已知道她在那里。
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用一种像是漏气风箱般的、嘶哑到极点的气声,一字一顿地说:
“你……来……了……”
“……‘容……器’……”
“……它……等……你……好……久……了……”
喜欢惊!收容的诡异都想认我为主请大家收藏:(m.zjsw.org)惊!收容的诡异都想认我为主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