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说的有理，却也不似你说的那般严重。其实咱们的小姐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不堪，她心里可能也有委屈。而咱们的时老爷啊，也兴许算不上什么好父亲……起码对于大小姐来说他可能真算不上什么好父亲。季家如今……唉，如今的季家也未必是大小姐安身之所在。这么想想的话，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呵，瞧你这话说的。她可怜，她平常就干三件事，吃饭、疯玩、买东西，用的还不是自己挣的钱，你竟然说她可怜？真逗。你可怜她，那谁可怜咱们啊。”
“姐，你似乎对大小姐有意见。”
“哎你还说对了，我真有意见，意见大了去了呢！你不知道，昨天我采买回来的路上碰见二小姐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带着一身伤孤零零的去医院啊……谁看见了不心疼？一路上也没少听人议论，大多都和我一个想法。你说这大小姐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呢，就这么看着妹妹被冤枉受罪？二小姐身上会受那些伤完全是因为她啊！”
“昨天时家院子里的事儿你没看全，如果看全了，可能你就不会同外面那些人一个想法了。”
“这跟看全看不全没关系。我看不全，但我该看的都看到了。你刚刚还说对于大小姐来说时老爷算不上好父亲……在我看来，对于二小姐来说，这整个家都不是一个好家！世人都夸时夫人德行两全，对继女比对自己亲女儿都好，可依我看，她实在是对二小姐有所薄待。”
“姐，你这是被善心眯住了眼睛，可怜这外界的人啊，如今肯定都和你一样的想法。但你要真的看到昨天的事儿，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我知道，你不就想说二小姐可能要害大小姐，时家可能要抢夺季家财产吗？这事儿啊谁也说不准，但我总觉得二小姐不是那种会害人的人。”
“行吧，姐，就随你想法吧。这种事本就跟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没什么关系，我们自己还命苦呢，无需为那些小姐们的事儿争辩，坏了你我二人的情分，反倒让自己过的不痛快。”
“说的是。不过刚刚你说季府可能不是大小姐的安身所在，是什么意思？我其实也纳闷，为什么大小姐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季司令竟然没有把大小姐带走……虽然都说是大小姐自己要求要留下来的吧，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事儿是另有隐情？”
“是啊姐，你听说没，季府闹鬼了。”
“嘁……这种事儿啊，其实别说都传的玄乎，但是你姐姐我确实不信鬼。这世界上要真的有鬼，那我到情愿做鬼呢！起码人家做鬼了还能人人畏惧，在某些事儿上还能为所欲为，哪像你我啊，在这人世间底层苦苦挣扎。”
“好吧，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季府发生的事儿确实匪夷所思，听说前阵子便传说季府闹鬼，但传的人都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今儿一早啊，季府又出了一条人命，这次是瞒都瞒不住了！”
“什么？人命？”
“对啊，姐姐没听说吗？说是季府前几天就开始了，平均每天死一个下人……那些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丫鬟，且都是死在季家祖坟的。”
“这么玄乎？好妹妹，你别吓我……”
“我吓你做什么？姐姐你不知道，听说前阵子季家也是一直都瞒着，只给了那些丫鬟们的家里赔偿的银钱，赔礼道歉把人好好安葬了。今儿又死了一个，算起来似乎一共足足有七个了，而且今儿还被路过去捡柴的老人瞧了见。本身季家也说的是给老人一笔封口费，但人家老人没要，就给指了个路。”
“……什，什么路？”
“老人就说他们这么一直偷偷摸摸地找道士不是个办法，让他们去贴告示，广纳贤士，兴许能找着厉害的人收鬼来。季家一直在找道士，可找了那么多也都没有作用。今儿一早把小丫鬟的尸体带回去之后又找了一个，这次连那道士也死了。”
“怎，怎么死的……我听妹妹这么说话，大白天的感觉心里发毛。”
“连姐姐你这个不信鬼的听见了都心里发毛，何况季家人呢。他们挨个儿求季司令，再加上季司令自己本身心里也不安生，他这次终于同意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了。现在大街上都贴了告示了呢，说是谁要是能把季家的鬼收了，季司令就给他半份家财。”
“……”
后面的话季暖听不听的吧。
反正她瞅见了那俩丫鬟不远处院子口儿那里站着的时渺，就知道今儿要有好戏。
而且兴许今儿以后都是好戏。
啧。
小冷虽然听得见那些，但并不是很感兴趣。
反正他满心满眼只在意他娘。
……和池子里总也不上钩的鱼。
“娘亲~”
季暖听见这声软糯糯的声音心里当时就柔了一下，轻笑道：“怎么了？”
小冷眼睛离不开鱼塘，道：“娘亲，为什么鱼儿总也不上钩？”
季暖：“因为我们没放鱼饵啊。”
小冷：“为什么娘亲不放鱼饵？刚刚白哥说了的，我们得放鱼饵。”
季暖神色淡然，一本正经不要老脸道：“因为我需要借口啊小傻子。你老娘我要是用了鱼饵还钓不上来鱼，你问我的时候我要拿什么当借口。”
小冷：“……”
白愿童在那边美如画地站着，闻言蓦然笑了。
那个弧度，那个眼神……就像是能融化一切冰冷的暖阳，好看得不成样子。
那里面满满的宠溺，应该会让所有的女性物种移不开眼睛，恨不得那些宠溺全都是对自己的吧。
然而再好看，季暖也没瞅见。
真正瞅见了的是站在二门边的时渺。
她本是有事来寻季暖的，在二门前听见了丫鬟们的对话，便在那里多停留了片刻。
不成想一转眼便见到了那个人，见到了那么一副情景。
怎么能……
这样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而且，他目光里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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