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老先生倒吸一口气，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他拿起那本厚重的俄文期刊，“这个，你能看懂？”
“大部分可以。”谢知衡点头。她认出了这位老先生。
苏明聿，一位在国际微生物学界都享有盛誉的学者，早年留美，建国初期克服重重困难回国，是国内微生物学奠基人之一。
只是如今，他的领域似乎并非最受重视的显学，而且听说他脾气有些古怪，醉心研究，不善人际。
“奇才！奇才啊！”苏明聿激动得手指有些发抖，他像是发现了未经雕琢的璞玉，“你喜欢微生物学？”
谢知衡沉默了一下。她不是喜欢，她是熟悉。这是她前世奋斗的领域。但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过早暴露太多并非好事。她需要机会，需要合适的土壤。
“很有意思。”她选择了一个谨慎的回答。
苏明聿却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兴奋地搓着手：“好啊！好啊！国家正需要人才！小谢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嗯，以后常来听听？我偶尔会在研究所给年轻人讲讲……”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有些犹豫，看了看谢知衡的年纪，又看了看周围，最终叹了口气，“唉，你还太小，还是要以打好基础为重。不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看这几本书……”
他报了几个英文书名和作者，语速很快。
谢知衡认真记下，点头：“谢谢苏先生，我会去找来看。”
苏先生又是一愣：“你认得我？”
“在书上看过您的名字和照片。”谢知衡指了指他刚才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的工作证。
苏明聿恍然，随即失笑，看着谢知衡的眼神更加欣赏：“好，好，记性也好，人也机灵。好好学，打牢基础！未来是你们的！”
他像是怕耽误她时间，又像是自己还有急事，匆匆叮嘱了几句，便抱着几本厚厚的书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匆忙甚至仓促。
谢知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图走廊尽头，心中波澜微起。遇到了，但时机确实未到。她现在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再怎么样也难以立刻进入那个需要资历和身份的研究领域。
她还需要等待，需要成长，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
她低头，看着桌上那几个公式痕迹，用袖子轻轻擦去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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