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崇小鹏提议去琉璃厂逛逛,说那里有些旧书摊和古玩店,虽然他们买不起,但看看也挺有意思。琉璃厂文化气息浓郁,店铺林立,游人如织,其中不乏一些穿着体面、气质不凡的人物。
在一家旧书店门口,他们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捧着一本线装书,对身边的同伴慷慨激昂地批判着:“……如今的年轻人,崇洋媚外!只知道追求那些资产阶级的享乐!看看这满大街,还有几个能静下心来读读圣贤书?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一些人侧目。那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越发显得痛心疾首。
崇小鹏耳朵尖,听到这番话,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压低声音对谢知衡和越绘宁说:“瞧见没?又一位大明白人儿。”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人听到的音量,模仿着那人的腔调,摇头晃脑地对谢知衡说:“哇,好厉害!我们都浊你独清,众人皆醉你独醒~~这位先生,您这身中山装是五年前的款式了吧?袖口都磨白了还在穿,真是节俭典范!您手里那本《论语》是中华书局去年刚出的新版吧?咋不去找本真正有年头的线装本来彰显您的古朴呢?哦对了,您批判年轻人享乐,那您站在这卖资产阶级古玩的琉璃厂门口,是来体验生活还是来微服私访啊?”
他语速快,咬字清晰,一番话连消带打,既点破了对方的矫情和虚伪,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和毫不留情。
那中年男人被他噎得面红耳赤,瞪着眼睛想反驳,却见崇小鹏虽然穿着普通,但眉宇间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和隐约的气度不像普通人家孩子,加上旁边还站着两个衣着得体、容貌出众的小姑娘,一时竟不敢发作,悻悻地合上书,拉着同伴快步走开了。
越绘宁捂着嘴笑:“崇小鹏!你就缺德吧你!”
谢知衡看着崇小鹏。
冬日的阳光下,他眉眼间的桀骜不驯更加明显。如果在千禧年后,知衡毫不怀疑他会是那种扎耳钉、头发挑染几缕亮色、穿着破洞牛仔裤、在摇滚音乐节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时髦少年;而现在的他,生在四十年代,长于一个纪律森严的军人家庭,与她设想得不同——但也没那么不同。
崇小鹏被谢知衡看得有点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小不点儿,你看啥呢?我脸上有花?”
谢知衡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觉得你刚才说得挺有意思。”
崇小鹏立刻又得意起来:“那是!我跟你说,这种人我见多了!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逛完琉璃厂,天色尚早。崇小鹏又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她们去个好地方——他一个朋友的爷爷家,是个老旗人,住在后海附近的一个小院里,做得一手顶好的私房奶酪和果子干,不对外营业,只招待熟人。
那处小院隐蔽在胡同深处,青砖灰瓦,门前有棵老枣树。推门进去,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利落,一位精神矍铄、穿着旧式棉袍的老爷子正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见到崇小鹏,老爷子笑骂道:“小皮猴儿,又带朋友来蹭吃蹭喝?”
崇小鹏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舒爷,瞧您说的!我这是带两位小姑娘来品尝您的手艺,给您弘扬传统美食文化来了!”他熟门熟路地搬来小马扎,让谢知衡和越绘宁坐下。
老爷子做的奶酪醇厚香甜,果子干酸甜开胃,都是外面吃不到的味道。三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冬日下午难得的暖阳,听着老爷子用略带京腔的语调讲些旧年间的趣闻,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谢知衡小口吃着奶酪,感受着舌尖融化的甜香,看着身边笑容灿烂的越绘宁和喋喋不休却妙语连珠的崇小鹏,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感弥漫在心间。
回去的车上,越绘宁和崇小鹏还在兴奋地讨论着今天的见闻,计划着下次再去哪里玩。
谢知衡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夕阳给古老的京城镀上了一层金边。
陈铮晚上回家时,看到的是妹妹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笑意的样子。越绘宁叽叽喳喳地向他汇报今天的行程,把崇小鹏如何“舌战腐儒”、如何找到隐秘美食据点的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周励云笑着听,不时点头。
十一岁的谢知衡已经开始抽条,在同龄女孩里算是高的,身形纤细,尤其是那双腿,在厚厚的棉裤下依然显得伶仃修长。
陈铮看着妹妹难得放松的神情,听着越绘宁的描述,紧绷的心,也稍稍松动了一些。他弓身,摸了摸她肩膀上的发辫,轻声问谢知衡:“玩得开心吗?”
谢知衡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回答:“开心。”
陈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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