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多的磨合,尤其是那次匀浆器爆炸事件后,柳扶风对谢知衡的态度早已从最初的轻视、挑剔转变为由衷的信服与尊重。
他深知这个师妹在思维上的敏锐和关键时刻的决断力,远非寻常学生可比,但野外作业毕竟不同于实验室,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和体力挑战。
“谢师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我去能照应一下。”他对梅韫先这样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语气是一贯的认真。
出发那天清晨,天色微蒙。
谢知衡和柳扶风在学校门口汇合,乘坐最早一班的长途汽车前往西山脚下。
谢知衡穿着一身半旧的、便于活动的深色衣裤,脚上是结实的解放鞋,背着一个装满采样工具、记录本、简易药品和干粮的军用挎包,以及一个军用水壶。
她的长发利落地编成一股辫子垂在脑后,额前碎发被风吹动,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沉静的眼眸。
柳扶风看着她的装束和那份与他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更为专业的准备,心中那点关于“照顾”的想法淡了些,转而升起一种“与可靠队友同行”的踏实感。
汽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摇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西山脚下一个偏僻的小站。
接下来的路,全靠双脚。山路崎岖,远非后世修建了石阶步道的景区可比。
多是猎人或采药人踩出的羊肠小径,时而需要攀爬陡坡,时而需要涉过溪涧。
雨后初晴的地面湿滑,布满青苔的石头和盘根错节的树根都是陷阱。
柳扶风虽是男生,但常年泡在实验室,体力只能算普通,走了不到一半路程,便开始气喘吁吁,额头见汗,眼镜片上蒙了一层水汽。
他看着前面带路的谢知衡,她步伐稳健,呼吸平稳,遇到难行的路段,总能迅速找到最稳妥的落脚点,动作轻盈而高效,仿佛体内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柳师兄,小心脚下,这里的石头很滑。”谢知衡在一处湿滑的陡坡前停下,转身伸出手,示意拉他一把。
她的手掌不算大,但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有薄薄的茧子。
柳扶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借力爬了上去,由衷感慨:“谢师妹,你这体力……真是让人佩服。”
“平时有锻炼。”谢知衡简单回答,放开手,继续在前方探路。
根据梅韫先提供的、结合了地方志和老采药人描述的手绘地图,他们需要找到那片生长着特定地衣的岩壁。
山林茂密,地图标识模糊,他们一度迷失了方向,在一个山谷里兜兜转转了近一个小时。
柳扶风有些焦躁,拿出指南针和地图反复比对,眉头紧锁:“不对啊,按地图显示,应该就在这附近,怎么找不到那个标志性的鹰嘴岩?”
谢知衡没有慌乱,她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注意到一丛蕨类植物的长势,又抬头看了看树冠的朝向和远处山脊的轮廓。
“师兄,地图可能不够精确,或者这些年地貌有细微变化。”她冷静地分析,“我们刚才路过的那片坡地,阳坡,岩石风化程度较高,湿度也符合地衣生长的条件。鹰嘴岩可能被新的植被遮挡了,或者地图绘制时有偏差。我们可以尝试以那个坡地为圆心,向外辐射状搜索,重点关注岩石裸露、日照充足的区域。”
她的思路清晰,跳出了对地图的盲目依赖,转而依靠对目标生物习性和现场环境的综合判断。
柳扶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有道理。”
他们调整策略,果然,在扩大了搜索范围后,于一处看似不起眼的石崖背面,发现了大片斑驳的地衣群落,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那种灰绿色、形态特殊的叶状地衣,紧密地附着在岩石表面,与地图描述和标本照片吻合。
成功的喜悦冲刷了疲惫。
两人立刻投入工作,小心地使用采样铲和刷子,从不同位点采集足量的地衣样本,并通过柳扶风携带的老旧经纬仪,测量详细了采集点的经纬度,又记录了海拔、朝向、湿度、伴生植物等信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完成采样,准备下山时,天色毫无预兆地暗了下来,浓密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不好,要下大雨了!”柳扶风脸色一变,“我们得赶紧下山!”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暴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噼啪作响,瞬间模糊了视线。山路变得更加泥泞湿滑,几乎难以行走。
他们试图按原路返回,却发现来时涉过的那条小溪,因为上游降雨,水位暴涨,水流湍急,已然无法徒步跨越。
“怎么办?”柳扶风看着浑浊汹涌的溪水,有些无措,“绕路的话,天快黑了,更容易迷路。”
谢知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静地观察着四周。
雨幕中,能见度很低。她注意到下游方向约百米处,似乎有一片地势稍高、树木较为稀疏的缓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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