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纱布,迅速笼罩下来,将废墟的轮廓模糊、吞噬。白日的死寂到了夜晚,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更加活跃、也更加危险的东西。风声穿过断壁残垣,带起呜咽般的回响,远处偶尔传来的、非人的嗥叫或短促的惨叫,都让这夜色平添了几分毛骨悚然。
李信和周明离开了那间临时的避难所,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鬼魅,在破败的街道间快速穿行。李信选择了相对隐蔽的小路和建筑之间的缝隙,尽量避免开阔地带。他的脚步放得很轻,耳朵捕捉着方圆数十米内的一切异动。
周明紧紧跟在他身后,努力模仿着他的步伐,但工具包里金属零件的轻微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依旧显得格外清晰。他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总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大哥……我们……我们晚上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吗?”周明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夜晚的城市,是怪物的乐园,这是所有幸存者用鲜血换来的共识。
“不能停。”李信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实验室和那个巨汉的威胁没有解除,停留越久,被找到的风险越大。我们必须趁夜拉开距离。”
他的理由很充分,但还有一点他没有说——他体内那股因对抗精神污染而残留的奇异躁动,似乎在夜晚变得更加活跃。左臂旧伤和小腿新伤传来的麻痒感加剧,仿佛皮肤下有细微的电流在窜动。这感觉并不舒服,却隐隐让他对周围环境中的某种“异常”波动更加敏感。
这是一种危险的直觉,仿佛他与这片被污染的土地之间,建立了某种不受欢迎的联系。
两人沉默地前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城市的电力系统早已崩溃,没有路灯,只有偶尔从云层缝隙中透出的、冰冷的月光,勉强照亮前路。他们穿过了一个曾经繁华的商业广场,如今只剩下烧毁的店铺骨架和散落一地的垃圾;跨过了一条干涸的、散发着恶臭的人工河床;钻进了一条被废弃车辆堵塞了大半的隧道。
在隧道出口,李信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手示意。
周明立刻屏住呼吸,紧张地靠在一辆侧翻的公交车残骸后面。
前方不远处,一栋高层写字楼的一层大厅里,隐约有晃动的火光透出,还夹杂着压低的、模糊的人语声。
有人!
幸存者?还是……别的什么?
李信眼神锐利,示意周明绝对安静,自己则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利用车辆的阴影和路边的绿化带(如今已是一片枯黄)作为掩护,靠近那栋写字楼。
他躲在一根承重柱后面,小心地探出头,望向大厅内部。
大厅里一片狼藉,曾经光洁的地砖上布满污渍和碎片。中央生着一小堆篝火,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围坐在周围的五个人影。
三男两女。穿着破烂但还算厚实的衣物,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和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惊惧。他们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磨尖的钢筋,绑着刀片的木棍,还有一个男人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像是自制的手枪。
典型的幸存者小队。从他们的状态和装备来看,过得并不好,但至少还保持着基本的组织和警惕。
李信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停留在篝火旁的地面上。那里散落着一些空罐头盒和包装袋,还有几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似乎收获不错。
“……妈的,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心有余悸地低吼道,“那鬼东西速度太快了!要不是老黑反应快,我这脑袋就搬家了!”
“疤脸,少说两句,留神动静。”被称为老黑的是那个腰间别着自制手枪的男人,看起来是这个小队的头领,他警惕地扫视着大厅外的黑暗,手里紧紧攥着枪柄。
“怕什么,这附近我们清理过一遍了……”另一个瘦小的男人嘟囔着,但声音也越来越低。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女人抱着膝盖,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东区……东区体育馆真的安全吗?收音机里说的……万一是骗人的呢?”
“不去那里还能去哪?”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城里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怪物却越来越多,还有那些……‘收割者’……”
提到“收割者”三个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篝火的光芒在他们眼中跳跃,映照出深深的恐惧。
“别他妈提那帮杂碎!”刀疤男烦躁地打断,“老子宁愿被怪物啃了,也不想落到他们手里!”
老黑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体育馆是我们唯一知道的、可能有秩序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得去碰碰运气。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尽量走小路,避开主干道。”
他们的对话,证实了电台信号的真实性。东区体育馆确实存在一个幸存者据点,但也确实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尤其是那个被称为“收割者”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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