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冰冷刺骨,水流不算湍急,却带着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河岸是粗糙的岩石,布满了湿滑的苔藓。空气潮湿沉闷,只有水流潺潺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李信挣扎着将昏迷的苏沫拖到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上,自己也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全身的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背上那道被“收割者”弧刃划开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此刻浸泡了污水,更是火辣辣地疼,边缘已经开始红肿发炎。
更麻烦的是那些虫子带来的神经毒素,让他的四肢感到麻木和沉重,视线也有些模糊。他强撑着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一点消炎药和止血粉,混合着暗河水吞下,又将药粉撒在几处最严重的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带来的刺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只是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忍住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沫。她小脸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眉头紧紧蹙着,仿佛在昏迷中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刚才她爆发出的那种让虫潮恐惧的能力,显然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甚至可能是生命力。
李信撕下自己破烂衣物里相对干净的内衬,蘸着冰冷的河水,小心地擦拭着苏沫脸上和手上的污渍。她的身体冰凉,脉搏微弱。
不能在这里久留。地下环境未知,而且他们状态极差,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他休息了约莫半小时,感觉毒素带来的麻痹感稍微减轻了一些,便挣扎着背起依旧昏迷的苏沫(她的体重轻得令人心疼),沿着暗河流动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暗河两侧是陡峭的岩壁,看不到尽头。手摇手电筒的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照亮前方短短几米的范围。脚下是湿滑的石头和不知深浅的水洼,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左臂的灼热感在离开那个孵化巢穴后,减弱了许多,但并未完全消失,依旧隐隐指向某个方向,与暗河流向大致相同。这让他稍微安心,至少方向没有错。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岔路。暗河分成了两条支流,一条继续向前,水流相对平缓;另一条则拐向左侧,水流更加湍急,而且空气中似乎隐约传来了一种……类似电子设备低鸣的“嗡嗡”声?
李信停下脚步,仔细倾听。那“嗡嗡”声很微弱,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广播,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规律性。
苏沫依旧昏迷,无法给出指引。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和左臂的感应。
左臂的灼热感,在面向左侧那条传来“嗡嗡”声的支流时,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赌一把!
李信选择了左侧的支流,背着苏沫,踏入了更加湍急冰冷的水流中。
水流没到大腿,冲击力让他步履维艰。那“嗡嗡”声随着深入变得越来越清晰,同时还夹杂着一种……类似无数人低声呓语的杂音?
这声音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头晕。
又前行了数百米,前方豁然开朗。暗河在这里汇入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地下空洞。而空洞的中央,景象让李信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残破的、半浸泡在河水中的巨大金属造物!它外形如同一个被撕裂的、放大了无数倍的金属大脑,表面布满了粗大的、已经断裂或仍在闪烁不定光的线缆和管道!无数破碎的屏幕和控制台散落在周围,浸泡在水里,偶尔蹦出一两个电火花。
那诡异的“嗡嗡”声和呓语,正是从这个残破的金属大脑中发出的!
这是……什么东西?!
李信感到一阵心悸。这东西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存在都不同——既不是“收割者”那种纯粹的冰冷杀意,也不是孵化巢穴那种生物质的疯狂饥饿,更不是苏沫那种温和的呼唤……而是一种充满了混乱、痛苦、以及某种……未日哀鸣般的绝望气息!
左臂的灼热感在与这个金属大脑共鸣时,也变得极其不稳定,时而灼痛,时而冰冷。
就在这时,他背上的苏沫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哥哥……”她虚弱地叫道,目光随即被那个残破的金属大脑吸引,小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好奇,还有一丝……仿佛看到熟悉之物的茫然?
“那是什么?”李信沉声问道。
苏沫摇了摇头,眼神迷茫:“不知道……但是……感觉……好难过……它在哭……”
哭?一个金属造物在哭?
李信皱紧眉头。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沫放在一块干燥的岩石上,自己则握紧了“蝎式”,警惕地靠近那个残破的金属大脑。
越是靠近,那“嗡嗡”的杂音和呓语就越是清晰,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直接响起,诉说着破碎的词语和画面——
“……协议……七……失效……”
“……样本……失控……污染……”
“……牧羊人……警告……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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