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中奔涌,如同解开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枷锁。左臂那暗红的纹路不再灼热,而是化为一种温顺而深邃的暖流,与他自身的生命气息完美交融。意念微动,掌心便能凝聚起那缕暗红色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混沌能量。
李信站在原地,缓缓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空气似乎都为之震颤。
他看了一眼那变得黯淡的“星核”,它完成了使命,将积累的知识与部分核心能量传递给了他,此刻如同耗尽灯油的古灯,只剩下一点微光,维持着这处远古遗迹最基本的运转。
没有留恋,他转身,大步走向那扇敞开的门户。
门外,依旧是那片光滑如镜的暗银色金属广场,以及广场外原始破败的森林。但此刻,在李信的感知中,世界已然不同。
他能“听”到风中携带的、来自远方的细微声响;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肉眼不可见的能量粒子;甚至能模糊地感应到脚下大地深处,那如同脉搏般缓慢搏动的、属于“源初混沌”的微弱回响。
这就是……拥抱混沌之后的世界吗?
他尝试着将一丝混沌能量凝聚于双脚,轻轻一跃。
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般,轻飘飘地跃起了三四米高,落地时悄无声息。
速度、力量、感知、恢复力……全方位的提升!
但这力量并非没有代价。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缕混沌能量如同饥饿的幼兽,需要不断地汲取外界的能量,或者……吞噬“秩序”的力量来维持和成长。同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秩序”造物的排斥与破坏欲,也在悄然滋生。
这就是“观测者”恐惧混沌的原因吗?因为它不可控,因为它天生就是“秩序”的敌人。
李信压下心中那丝躁动,目光投向森林深处。他需要找到苏沫。那个女孩身上蕴含的秘密,或许与他体内的混沌力量同源,甚至可能关系到那所谓的“初始之火”。
他闭上眼,不再依赖视觉,而是将感知如同蛛网般向四周扩散开去。
左臂的纹路微微发亮,与空间中弥漫的混沌能量产生共鸣。很快,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与苏沫气息同源的能量波动,来自东南方向,距离并不算太远。
她还活着!
李信心中一定,立刻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他的速度远超之前,在密林中穿梭,如同鬼魅,带起一阵微风,却没有惊动任何生物。
沿途,他看到了那支追击他的车队残骸。几辆越野车和皮卡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揉搓过,上面布满了深刻的爪痕和某种高温熔蚀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武器和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却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是那个从黑色巨构中走出的、发出沉重脚步声的存在做的?它是什么?也是“混沌”侧的生物?
李信没有停留,继续前进。
很快,他抵达了能量波动的源头——一个隐蔽在山岩裂缝中的小小洞穴。
他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
洞穴里,苏沫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小脸埋在臂弯里,身体微微发抖。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当看到洞口出现的李信时,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哥哥!”
她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李信的腰,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李信身体微微一僵。他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尤其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依赖。但感受到怀中那小小的、颤抖的身体,他最终还是抬起手,有些生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他说道,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冰冷。
苏沫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突然,她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伸出小手,似乎想触碰李信左臂那已经内敛的纹路:“哥哥……你……你好像不一样了……”
她的感知果然敏锐。
李信没有解释,只是问道:“你能感应到那个‘呼唤’还在吗?”
苏沫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指向东南方,但随即又皱了皱小鼻子,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还在……但是……感觉好像……变了?以前是轻轻的,好像在叫我……现在……好像有点……烫烫的?而且……好像不止一个了……”
烫烫的?不止一个?
李信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自己融合了“星核”的力量,引动了更多的“源心”或者与“混沌”相关的存在产生共鸣?
“我们先离开这里。”李信说道。这里距离黑色巨构和那支车队残骸太近,并不安全。
他带着苏沫,再次上路。
这一次,有了混沌力量的加持,他们的速度快了数倍,而且李信的感知能够提前避开绝大多数危险。苏沫的指引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清晰和准确,她甚至能模糊分辨出不同“呼唤”源的“性质”——有的温和,有的狂暴,有的充满了生机,有的则死寂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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