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露出尴尬和警惕的神色。营地周围,一些听到动静的C区居民慢慢围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盯着王干事三人。
“李……李老弟,话不能这么说……”王干事额角见汗,强笑道,“以前那是……是管理上出了点疏漏。现在陈处长非常重视C区的秩序恢复,特意让我来……来沟通协调。你看,你们出去一趟也不容易,要是有什么收获,登记一下,委员会那边也好酌情给予贡献点奖励,甚至额外配给……”
“我们没什么收获。”李信打断他,语气转冷,“就捡了点破烂,死了几个兄弟,伤了几个。王干事要是想要登记,可以去伤员那边登记一下伤势,看看委员会能不能‘酌情’给点药品。”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周围的人群中甚至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王干事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笑容彻底消失,语气也硬了起来:“李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委员会的规矩就是规矩!你想在C区另搞一套,也得问问委员会答不答应!陈处长让我带话,明天上午,请你去一趟资源处办公室,当面谈谈C区的‘管理’问题!”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很重,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李信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让王干事心里莫名一寒。
“好啊。”李信点头,“麻烦王干事转告陈处长,明天上午,我会准时拜访。”
王干事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憋了回去,只得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我们走!”
看着王干事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营地里的气氛却并未轻松。
老疤走上前,脸色阴沉:“信哥,陈明远这是要摊牌了?鸿门宴?”
“是不是鸿门宴,去了才知道。”李信目光平静,“他今天派人来,一是试探我们的收获和底细,二是下最后通牒。我们两手空空回来,他少了直接发难的借口,但更不会放任我们脱离掌控。明天的‘谈话’,是场硬仗。”
“那咱们怎么办?多带点人?”瘦猴摩拳擦掌。
“带人没用,那是他的地盘。”李信摇头,“我一个人去。”
“不行!”老疤和瘦猴几乎同时反对。
“信哥,太危险了!”大壮也闷声道。
“正因为危险,才不能带你们去。”李信看着他们,语气坚决,“我去了,他最多扣下我,或者谈判。你们跟着去,反而可能被他找到借口一网打尽,或者趁机控制营地。你们留在这里,守好家,照看好伤员和沫沫,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他拍了拍老疤的肩膀:“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回来,或者有别的变故,老疤,你来主持大局。带着愿意走的人,想办法离开C区,去别处找活路。记住,保存力量,活下去最重要。”
老疤眼眶一热,咬牙道:“信哥,你一定得回来!C区……不能没有你!”
李信没再说什么,只是望向看台区的方向。该来的总会来。陈明远的“规矩”,老瘸子的“观察”,废墟中诡异的变异体……所有线索和压力,似乎都在将他推向某个必须面对的交锋点。
他回到苏沫身边。女孩已经醒了,正抱着膝盖坐着,大眼睛望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哥哥要去打架吗?”她小声问。
“不是打架,是去讲道理。”李信在她身边坐下,“沫沫,明天哥哥要出去一趟,你跟着大壮叔叔,别乱跑,知道吗?”
苏沫点点头,忽然伸出小手,握住了李信的手腕。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温暖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顺着她的接触传入李信体内。这股力量与“初始之火”截然不同,更加柔和,带着一种安抚和净化的特质,竟然让李信精神上的疲惫感缓解了不少,体内有些躁动的能量也平复了一些。
李信心中一震,惊讶地看着苏沫。女孩却只是眨了眨眼,小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似乎消耗不小。
“哥哥……要小心。那里,”她指着看台区的方向,“有很多……黑色的线,缠在一起,很乱,很紧……有一个人,站在线中间,身上也有很多线……他看着我们这边。”
黑色的线?命运的丝线?权力的网络?还是某种象征?
李信握紧了苏沫的手:“我知道了。谢谢你,沫沫。”
夜幕再次降临。
李信让老疤找来一套相对干净、没有明显破损的衣服,仔细擦拭了身上能找到的武器——其实也就是那把从黑鼠手下缴获、只剩三发子弹的手枪,以及一把磨得锋利的短匕首。他将它们贴身藏好。
营地的篝火比往常燃得更旺些,人们沉默地坐着,气氛凝重。大家都知道明天将发生什么。
李信坐在火边,最后检查着自己的状态,调整呼吸,将心神沉入体内那团“初始之火”。火焰安静燃烧,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破晓那一刻的绽放。
远处,看台区资源与人力调配处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陈明远听着王干事添油加醋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个人来?倒有点胆色。”他冷笑,“准备一下,明天‘好好’招待这位C区的新晋‘首领’。另外,通知治安队,明天上午C区外围加强‘巡逻’,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还有,查一下他们今天到底带回来了什么,那气味……不寻常。”
“是,处长!”
夜色更深,体育馆穹顶的裂缝透下零星光点,冰冷地注视着下方这片被绝望、算计和微弱希望交织的土地。
暗流,即将涌出水面。
交锋,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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