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井的入口隐藏在一道厚重的、印有“维护通道-严禁非授权进入”字样的合金闸门之后。闸门早已锈蚀,边缘与墙壁的密封处裂开一道道缝隙,丝丝缕缕的、比外面通道更加灼热干燥且夹杂着古怪电离气味的气流从中渗出。
李信对照着结构图,找到了门旁墙壁上一个几乎被锈迹完全覆盖的手动解锁装置。他和大壮合力,用撬棍和锤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锈死的齿轮勉强转动了几圈。
“嘎吱——哐当!”
厚重的闸门发出痛苦的呻吟,向内滑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更加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门后,是一个垂直向下的、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竖井。井壁是光滑的合金材质,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嵌入式的、已经失效的照明晶格。井中央,悬停着一台锈迹斑斑、布满灰尘的简易升降平台,由几根粗大的、同样锈蚀严重的钢缆吊着,连接着井顶和深不见底的黑暗。平台边缘的控制面板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应急手动操作的摇杆和按钮还依稀可辨。
下方黑暗中,隐隐传来低沉的、仿佛巨大机械运转的嗡鸣,以及更加清晰可辨的、类似能量湍流的呼啸声。那里,就是W-4监控抑制节点的核心区域。
“检查平台和钢缆。”李信强忍着身体能量的空虚感和灼热环境的不适,率先侧身挤进闸门,来到升降平台边缘。
大壮和瘦猴随后跟上,用工具小心地敲打、检查平台的结构和钢缆的连接处。锈蚀严重,但主体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钢缆也没有明显断裂的迹象。
“手动摇杆好像还能动。”瘦猴试着扳动控制面板旁边一个巨大的手摇式绞盘把手,把手发出艰涩的摩擦声,但确实能转动,与之相连的齿轮和钢缆也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准备下降。”李信当机立断,“老疤,你腿不方便,和受伤的兄弟留在上面,守住入口,用我们带来的材料设置路障和预警装置。大壮、瘦猴,跟我下去。”
“信哥,你一个人能量消耗太大,我跟你下去也有个照应。”大壮坚持。
李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瘦猴,你也留在上面,协助老疤。下面情况不明,人多反而容易出问题。保持信号器畅通,随时联系。”
留下老疤、瘦猴和另一名轻伤员,李信和大壮登上了升降平台。平台微微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两人合力,开始缓慢地摇动绞盘把手。齿轮咬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钢缆开始一点一点地放松,平台随之缓缓下降。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从下方涌上来,迅速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有大壮手中的便携照明器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周围几米的范围。井壁快速上升,温度却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灼热稀薄,仿佛正在深入一只巨兽的肺腑。
下降的过程异常缓慢和煎熬。钢缆的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下方传来的能量嗡鸣和湍流声也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发痛。一股无形的、混杂着秩序与混乱、压制与狂暴的能量威压,如同实质的水银,从下方弥漫上来,让人感到胸口发闷,思维都变得有些迟滞。
“这鬼地方……压力好大……”大壮喘着粗气,汗水刚冒出来就被蒸干。
李信没有作声,他熔金般的眼眸死死盯着下方的黑暗,精神力高度集中,对抗着那股能量威压,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围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
下降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感觉却像半个世纪),平台猛地一震,停了下来——到底了。
下方并非完全黑暗。一条狭窄的、合金材质的栈道从平台边缘延伸出去,通向一个灯火通明——不,是能量光芒通明的、更加广阔的空间!那光芒并非温暖的照明光,而是呈现一种冰冷的、不断闪烁变化的蓝白色,来源于栈道尽头那扇巨大的、布满了复杂能量回路和晶体阵列的圆形气密门!
门上方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黯淡的电子显示屏上,断断续续地滚动着红色的警告字样:
“W-4监控抑制节点-核心区”
“状态:能源严重不足(<3%)”
“抑制场强度:持续衰减(剩余约15标准时)”
“净化协议:执行失败(错误代码:污染浓度超出阈值)”
“警告:高活性污染体集群接近中”
“自毁协议:已激活(倒计时:71:48:22……)”
倒计时在无情地跳动,每一秒的减少都让紧迫感增加一分。而那扇门,就是通往节点内部的唯一入口。
“就是这里了。”李信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率先踏上栈道。栈道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翻滚着各色能量光芒的深渊,狂暴的能量乱流不时从下方窜起,抽打在栈道边缘,溅起一蓬蓬危险的电火花。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气密门前。门旁有一个小型的控制终端,屏幕亮着,显示着身份验证界面,要求输入权限编码或插入身份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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