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锋暴毙的消息,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魔域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未扩大,却悄然改变了一些东西。沧溟似乎对此结果颇为满意,连续几日,驾临汐寝殿的频率都高了些许,虽依旧带着那种令人捉摸不定的审视,但那份无形的压迫感,似乎因这“礼物”而稍减,转化为了另一种更具占有欲的“温和”。
汐则表现得更加“温顺”与“依赖”。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对他的靠近总是带着难以完全掩饰的僵硬,而是学会了更自然地接受他的触碰,甚至偶尔会在他心情看似不错时,流露出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如同幼兽试探般的亲近。比如,在他讲述魔域某些风物(当然是经过他冷酷视角过滤后的版本)时,她会睁着那双看似纯净无暇的冰蓝色眼眸,适时地提出一两个“天真”的问题;在他赐下一些蕴含精纯能量的灵物时,她会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欣喜与感激。
她将那份因旧部联系中断而产生的焦灼与因赫连锋之死而激化的复杂心绪,深深地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包裹起来。她知道,沧溟喜欢她这副样子,喜欢她仿佛逐渐被驯化、逐渐依赖他生存的模样。而这,正是她目前最好的保护色。
这一日,沧溟并未像往常那样带来灵果或是进行那种令人窒息的“关怀”,而是直接道:“整装,随本尊去个地方。”
汐正在用一枚蕴含着水灵之气的明珠温养经脉,闻言抬起眼,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符合人设的疑惑与微弱的不安:“去……哪里?”
“魔渊。”沧溟吐出两个字,紫眸中掠过一丝近乎残酷的兴味,“带你去狩猎。”
魔渊!
汐的心猛地一沉。那是魔域最为混乱、危险的核心地带之一,据说是上古魔神战场遗迹演化而成,其中不仅栖息着无数强大而疯狂的魔物,更充斥着各种诡异的空间裂缝、湮灭风暴以及能侵蚀神魂的堕落魔气。即便是高阶魔族,等闲也不敢深入。
他带她去那里做什么?真正的狩猎?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或者说……惩罚?
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惧意,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颤音:“狩猎?我……我不行的……那里好危险……我会拖累尊上……”
“有本尊在,何险之有?”沧溟上前,不容分说地将她从软垫上拉起,指尖拂过她微微泛凉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况且,本尊的新娘,岂能一直困于温室?总该见见血光。”
他的话语带着双关,紫眸紧锁着她的视线,仿佛要穿透那层恐惧的伪装,看清她内里的真实。
汐知道无法拒绝。她低下头,长长的银色睫毛掩盖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细声应道:“……是。”
这一次,沧溟没有让她换上那些华而不实的裙衫,而是命人送来了一套轻便的、由某种暗色魔兽皮鞣制而成的软甲。软甲做工精致,贴合身形,关键部位镶嵌着暗紫色的魔晶,提供不俗的防御力,又不失灵活。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汐换上软甲,银发高高束起,少了几分平日的柔弱,多了几分利落的英气,只是那张过于精致苍白的小脸,以及眼中挥之不去的怯懦,依旧让她看起来像是个被强行推上战场的瓷娃娃。
沧溟看着她这身打扮,紫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幽光,似乎颇为满意这种将纯净与危险并置的冲突感。
没有多余的随从,只有他们二人。沧溟携着汐,化作一道幽暗的流光,直接撕裂空间,几次闪烁之后,便已抵达了魔渊的边缘。
甫一现身,一股远比魔域其他地方更加浓郁、更加暴戾、混杂着无数负面情绪的魔气便扑面而来,带着硫磺、血腥与腐烂的气息,几乎令人作呕。耳边充斥着各种无法形容的、来自深渊生物的嘶吼与咆哮,尖锐刺耳,直冲神魂。放眼望去,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支离破碎的黑暗大地,天空是永恒的血色与铅灰交织,扭曲的怪石嶙峋,如同巨兽的獠牙,地面上随处可见巨大的骸骨和尚未干涸的、散发着恶臭的脓血沼泽。空间极不稳定,偶尔能看到黑色的闪电无声划过,或者某个区域突然塌陷,形成吞噬一切的空间漩涡。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是混乱与毁灭的具象化。
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不是伪装。尽管她曾是血战深渊凶兽的末代战神,但此刻她力量未复,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生理上的不适与警惕是真实的。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沧溟的手臂,身体微微发抖,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真实的惊惧,望着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怕了?”沧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汐用力点头,将半边身子都躲在他身后,声音带着哭腔:“这里……好可怕……”
沧溟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全方位的依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带着她,一步踏入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魔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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