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刚越过宫墙,给冷宫小院的枯藤镀上一层浅金,苏晚就抱着那枚“楚”字玉佩,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昨天青禾送来的白面馒头还剩一小块,被她藏在床板下的缝隙里——那是冷宫里难得的温暖,也是旧部传递来的希望。现在,她要去接下一个“信号”:御膳房的阿桃。
“001,浣衣局到西侧水井的路线,侍卫巡逻频率怎么样?”苏晚在心里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的纹路。根据之前的计划,她要借“找桂花糕”的疯态,从浣衣局附近绕到水井边——那里是阿桃每日打水的固定地点,也是避开暗卫主监控的盲区。
“滴——系统实时监测:浣衣局至西侧水井的通道长约80步,共两名巡逻侍卫,每15分钟往返一次,当前距离下一轮巡逻还有7分钟。”001的机械音带着精准的数据感,脑海里同步浮现出简易路线图,红色标记是侍卫位置,绿色是安全盲区,“水井周边有三名宫女在洗衣,其中穿粉布衫的就是阿桃,她正弯腰打水,背对着通道方向,是接触的最佳时机。”
苏晚点点头,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襟——故意把头发扯得更乱,脸上沾了点稻草屑,让“疯癫”的模样更逼真。她走到院门口,双手抓住铁栅栏,使劲摇晃着大喊:“放我出去!我要找桂花糕!奶奶说桂花糕藏在……藏在树下!”
守在通道口的杂役皱着眉走过来,手里拿着扫帚,不耐烦地驱赶:“疯女人别喊了!再闹把你锁进柴房!”
苏晚要的就是这个反应。她假装被扫帚吓到,突然往通道另一头跑,一边跑一边喊:“桂花糕!我的桂花糕藏在桃树下!甜滋滋的桃树下!”
“桃树”是她和001约定的暗号——对应御膳房的阿桃,既符合“找桂花糕”的疯话逻辑,又能精准传递消息给暗中留意的阿桃。她跑的时候故意跌跌撞撞,一会儿踩掉鞋子,一会儿撞到墙角,把“疯癫”演得淋漓尽致,让暗卫和侍卫都放松警惕。
“宿主注意,第一名侍卫正从北侧过来,距离你还有30步,需加快速度进入水井盲区。”001的提醒及时响起,“阿桃已听到你的喊声,正悄悄抬头观察,左手握紧了水桶把手,是准备接应的信号。”
苏晚心里一紧,故意脚下一滑,朝着水井方向扑过去,正好撞在刚直起身的阿桃身上。“哗啦——”阿桃手里的水桶掉在地上,清水溅了两人一身,洗衣的宫女们惊呼起来,纷纷避让。
“我的水!你赔我的水!”阿桃故意拔高声音,装作生气的样子,弯腰去捡水桶,指尖却悄悄碰了碰苏晚的手背。
就在触碰的瞬间,一股清晰的记忆顺着指尖涌入苏晚的脑海——阿桃的视角里,御膳房的蒸笼冒着热气,她和另外两名旧部(负责切菜的李婶、管仓库的老王)趁没人时偷偷说话,李婶压低声音说“东配殿关了10个姐妹,每天只给一顿饭”,老王攥着拳头说“新帝要把她们发配去苦寒之地,我们得想办法救她们”;还有阿桃藏在袖口的干枣,是准备给“公主”带的,怕她在冷宫饿肚子。
“御膳房3名旧部安全,10名旧部被软禁东配殿,待发配……”苏晚在心里快速记下,脸上却依旧是痴傻的表情,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水洒了!桂花糕没了!我要奶奶!”
阿桃弯腰扶她,趁乱把一颗干枣塞进她手心,指尖用力按了按——那是“早做准备”的暗示,提醒她东配殿的旧部情况紧急,得尽快想办法。
“宿主,第二名侍卫正往水井方向走,注意力在地上的水迹,未察觉你们的小动作,需立刻离开。”001的声音带着急促,“建议假装被阿桃推搡,顺势往冷宫方向跑,符合疯癫人设。”
苏晚立刻照做,被阿桃“推”了一把后,假装生气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鞋子,光着一只脚往回跑,嘴里还喊着:“坏女人!抢我的桂花糕!我再也不找你了!”
洗衣的宫女们笑着议论“这废后真是疯得彻底”,侍卫走过来呵斥了阿桃两句,让她赶紧收拾水迹,也没再多问——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疯女人闯了个小祸,没必要深究。
苏晚跑回冷宫小院时,暗卫正靠在栅栏上抽烟,见她光着脚、手里攥着东西,皱眉骂了句“疯子”,也没检查就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关上门的瞬间,苏晚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靠在门后,摊开手心——那颗干枣通体暗红,还带着阿桃手心的温度,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是个“十”字,对应被软禁的10名旧部。
“001,刚才侍卫没发现吧?阿桃会不会有危险?”苏晚在心里问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干枣,心里满是担忧。阿桃冒这么大的风险传递消息,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滴——系统回溯监测:侍卫注意力集中在‘疯癫行为’和‘水迹清理’,未关注手部动作;阿桃收拾完水桶后,已返回御膳房,途中未被拦截,御膳房内无异常监控动向,暂时安全。”001的声音带着安抚,“另外,已标记阿桃的安全联络时间——每日巳时打水,可通过‘掉落物品’传递消息,避免直接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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