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深夜,寒风格外烈。碎雪沫子顺着破窗缝钻进寝殿,落在苏晚的发梢,冻得她指尖发麻。她缩在薄被里,双眼紧闭,呼吸却刻意放得浅而匀——暗卫按例要在亥时初刻查房,确认“疯癫的废后”是否安分,这是她溜出冷宫的最佳时机。
“宿主,暗卫1已到院门口,正透过门缝观察,10秒后会进寝殿查看。”001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需维持‘深度睡眠+呓语’状态,呓语内容建议围绕‘桂花糕’,符合疯癫人设。”
苏晚依言,嘴角勾起一抹无意识的笑,含糊地嘟囔:“桂花糕……烤得香香的……奶奶别抢……”声音不大,刚好能让走进来的暗卫听见。
暗卫1提着一盏小油灯,走进寝殿。油灯的光昏黄,照在苏晚凌乱的头发和沾着稻草的衣襟上。他绕着床走了一圈,见苏晚睡得“安稳”,嘴里还在念叨桂花糕,眉头皱了皱,低声骂了句“疯子”,转身吹灭油灯,带上门离开了。
直到院门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晚才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睡意瞬间褪去,只剩下清明。她快速起身,从床底摸出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头——这是她白天在院子里捡的,本想用来撬地砖,现在先揣在怀里,以防万一。
“001,能实体化了吗?外面的巡逻队在哪个位置?”苏晚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在心里问道,指尖触到衣襟里的“楚”字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更镇定。
“滴——已实体化,当前能量42%,身影可能略淡,需尽量在阴影处行动。”001的声音刚落,苏晚眼前就浮现出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比之前出现时更透明,像蒙了一层薄纱,“西侧通道有两名巡逻侍卫,正往浣衣局方向走,距离冷宫后门还有15步,2分钟后会离开盲区,需立刻行动。”
苏晚点点头,猫着腰走到门边,轻轻拨开插销。冷风瞬间灌进来,她打了个寒颤,却不敢耽搁,借着院墙的阴影,快速溜出冷宫后门——按照001的指引,她要从浣衣局后侧的小路绕去掖庭房,这条路上没有固定暗卫,只有偶尔经过的杂役,风险最低。
“宿主注意,前方5步有堆干草垛,躲进去等巡逻侍卫走远。”001的身影飘在苏晚身侧,指尖指向右侧的阴影处。苏晚立刻钻进去,干草的霉味混着寒气扑面而来,她屏住呼吸,看着两名侍卫提着火把从面前走过,火光映得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才敢探出头。
“现在可以走了,沿着浣衣局的后墙走,到第三个转角左转,就是掖庭房的侧门。”001的声音带着精准的指引,淡青色的身影在前面带路,遇到碎石路还会提醒苏晚“小心脚下,别发出声响”。
苏晚跟在后面,看着001透明的身影,心里有些发紧。她知道,实体化对能量消耗很大,尤其是在能量本就不足的情况下,001还这么细致地指引,肯定是在硬撑。
“001,要是能量不够,就先退回系统吧,我跟着你的声音走也能找到。”苏晚在心里轻声说,脚步却没停,紧紧跟着那道淡青色的身影。
“无需……当前能量足够支撑到仓库。”001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调整气息,“且实体化能更精准地定位地砖位置,避免浪费时间,巡逻队亥时三刻会到仓库附近,我们只剩15分钟。”
苏晚没再劝,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两人就到了掖庭房的侧门——侧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这是林伯白天特意留的,方便苏晚进入。苏晚轻轻推开门,溜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柴房的方向,偶尔传来杂役的鼾声。
“仓库在正前方,门口没有守卫,林伯已经提前打点过。”001的身影飘到仓库门口,示意苏晚过去,“西北角在左手边,进去后直走三步,再左转两步,就是目标地砖。”
苏晚推开门,走进仓库。仓库里堆满了杂物,有破旧的桌椅、装粮食的空麻袋,还有几捆干柴,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潮湿的味道。她按照001的指引,摸索着走到西北角,蹲下身,指尖在地面上摸索——地砖是青灰色的,和其他地砖看起来没区别,但当她摸到第三块地砖时,明显感觉到边缘有松动。
“就是这块,试着撬一下。”001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淡青色的身影蹲在苏晚身边,帮她照亮地砖的缝隙。
苏晚握紧怀里的石头,塞进地砖的缝隙里,用力往下压。可地砖比她想象中重,她使出全身力气,脸都憋红了,地砖也只动了一下,露出一道细小的缝。
“不行,太沉了,我撬不动。”苏晚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汗,心里有些着急——巡逻队很快就要来了,要是打不开地砖,今晚的冒险就白费了。
001的身影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我可以生成‘数据撬棍’,能暂时凝聚能量,帮你撬开地砖,但需要消耗3%能量,当前能量42%,消耗后剩39%,后续可能无法长时间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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