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神殿的废墟上,金色的符文在地面流转,像一条条苏醒的金龙。
凌念欢蹲在符文中央,星神石与月神石在他掌心旋转,却始终无法引动日神石核心的力量。
混沌血脉在体内冲撞,脑海中的空白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他用力捶了下地面,碎石在掌心硌出红痕,“我明明能感觉到它,却抓不住。”
苏清欢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像被针扎似的疼。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几片干枯的花瓣——那是当年凌玄亲手种的望舒花,花瓣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
“念欢,歇会儿吧。”她走过去,将锦囊递给他,“这是你爹最喜欢的花,他说望舒花的香气能安神。”
凌念欢接过锦囊,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金甲的男子蹲在花田边,笑着对怀里的婴儿说“等你长大了,爹就教你种望舒花”。
“爹……”他喃喃道,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
苏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想起什么了?”
凌念欢摇摇头,画面像指间的沙,刚抓住就散了。
他看着苏清欢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愧疚:“对不起,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人。”
“没关系。”苏清欢强笑道,伸手想帮他整理衣襟,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黑色云层突然翻滚起来,魔神的巨爪再次突破云层,朝着神殿抓来。
地面的符文剧烈闪烁,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它来了!”年轻的副天帝握紧长剑,挡在白衣女子身前,“清欢,带念欢去核心密室,我来挡住它!”
“我也留下!”白衣女子取出一支玉笛,笛身上刻着幽冥符文,“这是你爹当年送我的护身笛,或许能派上用场。”
苏清欢拉住凌念欢的手:“我们走!”
凌念欢被她拽着往神殿深处跑,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莫名心安。
穿过三道石门,密室中央的石台上,一块半透明的晶石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那就是日神石核心。
“把玉佩放上去。”苏清欢指着晶石顶端的凹槽。
凌念欢依言将玉佩嵌入凹槽,日神石核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暂时逼退了魔神的巨爪。
但光芒很快就暗淡下去,核心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不行,光靠玉佩不够。”
苏清欢看着裂纹,脸色苍白,“必须用混沌血脉和神石之力共同滋养它,可你现在……”
她的话没说完,凌念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日神石核心上。
“你干什么?”苏清欢惊呼。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凌念欢看着她的眼睛,混沌血脉在体内飞速运转,“我的力量不够,你的灵力或许能帮我。”
苏清欢一怔,随即眼中泛起泪光。她能感觉到,他的混沌血脉正顺着两人相触的地方涌入她体内,与她的神力交织后,再注入日神石核心。
两种力量在核心中碰撞、融合,起初狂暴如雷,渐渐变得温顺如水。
星神石与月神石突然飞到核心两侧,三道光芒交织成一个金色的茧,将核心包裹其中。
茧内,凌念欢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景阳宫的桃花树下,苏清欢抱着年幼的他,笑着教他认星图;
神魔大战中,凌玄将他们母子护在身后,金甲染血却依旧挺拔;
他记得那天的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记得紫渊长老苍老的怀抱,记得自己哭得撕心裂肺,伸出小手朝着那片嵌在大地的金色光芒嘶哑呼喊:“爹爹……娘亲……”
他说自己会乖乖听话,会努力修炼,再也不惹他们生气,可那片光芒只是静静流淌着柔和坚定的光,再也没有回应。
他记得夜无殇和林墨站在一旁,拳头攥得死紧,眼底翻涌着他那时尚不能懂的悲愤与隐忍;
记得三界幸存者潮水般涌来,跪地叩拜的声音震彻天地,哭声漫过了山川河海。
时光裂隙里,他握住她冰冷的残魂,说“娘,我来救你”……
“娘!”他猛地睁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苏清欢也同时睁开眼,看着他清明的眼神,泣不成声:“念欢,你记起来了……”
金色的茧突然炸开,日神石核心的光芒比太阳还要璀璨,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冲天而起,狠狠砸在魔神的虚影上。
“嗷——!”
魔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虚影在光柱中寸寸消散,最终化作点点黑气,被日神石核心彻底吞噬。
天空放晴,阳光洒在神殿的废墟上,照得两人身上的金光温暖而明亮。
凌念欢紧紧抱住苏清欢,声音哽咽:“娘,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
苏清欢拍着他的背,泪水落在他的发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远处传来脚步声,年轻的副天帝和白衣女子走了进来,看着相拥的母子,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娘亲!赶紧去救我爹!”
他记起来了,爹娘为了三界,封印黑暗本源,以身献祭了……,他千辛万苦救了娘亲,而爹爹在哪里?
“我要去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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