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车晃悠悠地在官道上压出两道车辙印,日头刚爬上树梢,把昨夜那场大雨留下的水坑照得反光。
队伍走得不快,大家伙儿刚吃饱喝足,正是犯困的时候。
徐凤年骑在马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神时不时往后面那辆宽敞的大马车上瞟,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我说,那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徐凤年吐掉嘴里的草,冲着旁边骑马的宁峨眉努了努嘴,“平时跟个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今儿怎么变成鹌鹑了?”
宁峨眉是个粗人,挠了挠头:“许是累了吧?毕竟是个千金小姐,哪受过这行军的苦。”
“累?”徐凤年嗤笑一声,“昨儿个在河边看热闹的时候,她可比谁都精神。”
此时,队伍后面那辆装着陈寒舟的大马车顶上。
王初冬正缩成小小的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嵌进车顶的木板缝里。
她手里虽然还抱着那把破琴,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只要一闭眼,昨晚在客栈门缝里听到的那些动静,就跟魔咒一样在脑子里回放。
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还有那几句没羞没臊的话……
“啊啊啊!王初冬你要死啦!”
小丫头在心里疯狂尖叫,两只手捂着滚烫的脸颊,根本不敢往下看。
生怕一低头,就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就在这时,车厢里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不大,却正好钻进她的耳朵里。
“顶上那个,下来。”
王初冬身子猛地一僵,差点把手里的琴给扔出去。
完了。
大魔头喊人了。
她磨磨蹭蹭地没动弹,假装没听见,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假装在调琴弦。
“还要我请你?”
声音冷了几分。
王初冬吓得一激灵,哪里还敢装死。
她苦着一张脸,手脚并用地从车顶爬下来,掀开帘子的时候,那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车厢里很宽敞,铺着厚厚的白虎皮地毯,中间摆着紫檀木的小几,上面还温着一壶好茶。
陈寒舟半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卷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鱼幼薇跪坐在一旁,正剥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那双水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媚意。
“公……公子……”
王初冬站在门口,两只脚尖并在一起,脑袋垂得快要贴到胸口上,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一样。
“站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陈寒舟翻了一页书,语气平淡。
王初冬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就在离陈寒舟最远的角落里蹲下了。
“公子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要喝水?还是……还是要听琴?”
她说话都结巴了,眼神更是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往陈寒舟脸上看。
陈寒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王初冬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昨晚睡得好吗?”陈寒舟突然问了一句。
“好!特别好!”王初冬想都没想就大声回答,以此来掩饰心虚,“一觉睡到大天亮,什么都没听见!”
话一出口,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旁边剥葡萄的鱼幼薇手一抖,葡萄汁溅在了指尖上。
她掩嘴轻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向王初冬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陈寒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什么都没听见?”
他身子微微前倾,那种独属于强者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车厢。
“那你昨晚在我门口蹲了半个时辰,是在数蚂蚁?”
王初冬感觉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脑门上。
他知道!
他居然全都知道!
小丫头的脸瞬间爆红,那颜色比鱼幼薇手里的葡萄皮还要深上几分。
“我……我那是……”王初冬大脑一片空白,急得快哭了,“我那是去请教武学问题的!真的!我想问问那个水墙是怎么弄的!”
“请教武学?”
陈寒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王初冬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把这只受惊的小鹌鹑拽到了面前。
两人脸对着脸,呼吸相闻。
王初冬甚至能看清陈寒舟睫毛的根数,还有那双瞳孔里倒映出的、慌乱无措的自己。
“那你倒是说说,昨晚那堂‘课’,你听懂了多少?”
陈寒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坏劲儿。
王初冬感觉自己快要冒烟了。
她哪里听懂了什么课,她光顾着脸红心跳了!
“没……没听懂……”王初冬闭着眼睛,认命般地摇了摇头。
“没听懂?”陈寒舟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顺手在她那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咚!”
声音清脆。
“哎哟!”王初冬捂着额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没听懂就对了。”陈寒舟重新靠回软枕上,接过鱼幼薇递来的葡萄,扔进嘴里,“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下次再敢听墙角,我就把你扔进徐凤年的马车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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