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兖楚神色一敛,语气认真起来:“如果只是玩玩,或者一时兴起,那还是算了吧。”他看向卧室方向,声音压低,“疏白经不起折腾。”
——这句话半真半假。
单疏白确实脆弱,但沈兖楚更担心的是计划被打乱。
他精心布局这么久,偷拍单疏白画画时的侧影,挑选他最动人的瞬间,甚至故意在谢拾青面前提起他……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单疏白铺一条退路。
谢拾青是他千挑万选的人——家世够硬,私生活干净,眼光极高。
这样的人一旦动心,绝不会轻易放手。
但现在,时机未到。
沈兖楚端起酒杯,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这场棋局里,他既是执棋者,也是棋子。
而单疏白——
是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护住的,最后的底线。
谢拾青指间的酒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他垂眸思索片刻,将最后一口威士忌一饮而尽。
冰球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他此刻做出的决定。
“行,”他放下酒杯,喉结随着吞咽滚动,“我暂时不动他。”
沈兖楚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
“但——”谢拾青话锋一转,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你不能阻止我们相处。”
沈兖楚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不得不点头:“这是当然。”
谢拾青满意地勾起唇角,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人已经睡下了,你明天再来接吧。”他故意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我们约好明天要去约会,所以你晚上来吧。”
沈兖楚差点捏碎顺来的酒杯。
——这他妈是明目张胆的截胡!
但看着谢拾青不容商量的表情,沈兖楚只能咬牙切齿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顺走那瓶价值不菲的威士忌,权当泄愤。
卧室里,单疏白正蜷缩在大床中央。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身上,将他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谢拾青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发现少年连睡觉都保持着防备的姿势——双手抱在胸前,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他伸手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单疏白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让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沈兖楚的警告。
——确实,这么单纯的小家伙,要是真被他这个职场老油条拐上床,怕是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谢拾青低笑一声,最终转身走向一旁的沙发床。
快一米九的身高委屈地蜷在狭窄的沙发上,长腿甚至无处安放。
但看着大床上安然入睡的单疏白,他竟觉得这样的克制也值得。
月光悄悄爬上他的眉骨,勾勒出一个罕见的、温柔的弧度。
——来日方长,他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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