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信你?”沈砚缓缓问道。
“你可以不信。”苏挽晴坦然道,“但这是目前对你我而言,代价最小、收益最大的选择。你可以选择继续动手,赌上一切,看看能否在守护者和我二人的拼死反抗下达成目的。或者,你可以选择接受这个提议,带着部分实实在在的利益离开。如何抉择,在你。”
她将选择权抛回给了沈砚,姿态不卑不亢。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沈砚的目光在苏挽晴、雷猛以及周围的典籍上逡巡。理智告诉他,苏挽晴的提议是目前最优解。情感上,他却极度抗拒向这个一再脱离掌控的女子妥协。
尤其是看到她与雷猛之间那无需言语的默契与信任,更是让他心中那股无名火隐隐燃烧。
就在这时,殿宇之外,深渊守护者似乎因为殿内长时间的对峙而再次变得不耐,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隐隐传来,带着催促与警告的意味。
这外部的压力,成了压垮沈砚内心权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与不甘尽数排出。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与算计,只是那冰冷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好。”他吐出一个字,声音干涩,“我接受你的条件。”
他看向苏挽晴,眼神锐利:“但我有几个要求。第一,共享的典籍,需由我指定范围,并且我要带走副本。第二,你不得利用传承之地与朝廷为敌。第三,”他的目光扫过雷猛,带着冷意,“他,必须离开。”
前两个条件尚在苏挽晴预料之中,但第三个条件,让她和雷猛同时脸色一变。
“不可能。”苏挽晴断然拒绝,“雷大哥与我同生共死,我绝不会让他独自离开。”
雷猛也上前一步,与苏挽晴并肩,用行动表明态度。
沈砚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眼中寒意更盛:“他乃影卫余孽,朝廷钦犯,留在此地,便是祸端。要么他走,要么……合作作废。”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苏挽晴正要强硬反驳,雷猛却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向沈砚,声音平静无波:“我可以离开。”
“雷大哥!”苏挽晴急道。
雷猛看着她,眼神深邃:“我留下,确实会给你和此地带来麻烦。而且……”他顿了顿,“我也需要去确认一些事情,联络尚存的影卫力量。你在这里,有传承之地庇护,暂时安全。”
他是在以退为进,也是为了更长远的打算。苏挽晴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虽有不舍与担忧,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沈砚:“好,我答应。但你必须保证,不得在雷大哥离开途中设伏加害。”
沈砚冷哼一声:“我沈砚还不屑于此。”
协议,在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下,初步达成。
然而,无论是苏挽晴还是沈砚都清楚,这并非和解,只是一场基于利害关系的临时休战。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而雷猛的离开,也预示着新的变数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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