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的深秋总带着种不慌不忙的温柔。晨雾还没散尽时,谷底的溪流裹着碎冰碴轻轻撞着鹅卵石,岸边的银杏叶被风卷着打旋,落在玥玥铺在草坪上的米色羊毛软垫上,像给柔软的料子缀了片金黄的印章。
玥玥坐在软垫一侧,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领口别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那是她母亲生前留下的物件,针脚有些松了,她总习惯性地用指尖摩挲着珍珠表面,仿佛这样就能摸到一点旧日的暖意。四岁的念星窝在她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攥着迷你玩具钢琴的琴键,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琴键上贴的彩色贴纸,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解什么天大的难题。
“妈妈,这个‘星星’怎么又跑啦?”念星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小委屈。她刚才明明按对了贴着黄色星星贴纸的琴键,可玩具琴只发出一声闷闷的“咚”,跟玥玥昨天教她的清脆调子完全不一样。
玥玥笑着把女儿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耳垂,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是星星跑啦,是我们念星的小手太着急啦。”她握着念星的小手,慢慢按下琴键,“你看,要轻轻按下去,等它把声音唱完,再换下一个键,就像我们散步的时候,要一步一步走,不能着急跑呀。”
玩具琴的音符细细软软地飘出来,像撒了把碎糖在空气里。念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跟着旋律轻轻晃着小脑袋,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调子。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连鼻尖上沾的一点银杏叶绒毛都透着可爱。
玥玥看着女儿的模样,心里却悄悄泛起一点酸涩。蝴蝶谷是她和丈夫苟富贵结婚后特意选的住处,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喧嚣,推开窗就能看见青山绿水,念星出生后,更是成了孩子天然的游乐场。可也正因为偏,念星到现在还没去过正规的幼儿园,平时除了她这个妈妈,接触最多的就是谷口小卖部的张奶奶,还有偶尔来写生的大学生。她不是没想过送念星去城里上学,可苟富贵总说“孩子还小,在谷里多待几年自在”,她自己也舍不得女儿太早适应钢筋水泥的束缚,这事就一拖再拖。
“妈妈,你看!我会弹啦!”念星突然欢呼起来,小手在琴键上按出一段断断续续却还算完整的《小星星》。玥玥立刻回过神,用力鼓掌:“我们念星好厉害!比妈妈第一次弹得好多啦!”
念星被夸得不好意思,往她怀里缩了缩,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鼻尖蹭着她的针织开衫。“妈妈,星星是不是住在天上呀?”她指着头顶的天空,蓝得像块洗过的蓝宝石,“张奶奶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那外婆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们呀?”
玥玥的心猛地一揪。她母亲走的时候,念星才刚满周岁,根本记不得外婆的模样,可张奶奶跟她母亲是老相识,偶尔会跟念星提起几句。她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放得更柔:“是呀,外婆变成了最亮的那颗星星,每天都在天上看着念星,看我们念星吃饭、睡觉,还有弹钢琴呢。”
“那外婆会不会喜欢我弹的琴呀?”
“当然喜欢啦,外婆最喜欢听小朋友唱歌弹琴了。”玥玥吻了吻女儿的额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震动感透过布料传到手心,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她以为是苟富贵发来的日常报备——他最近在市中心忙一个工程项目,每天都会发几条消息跟她说说进展,有时是工地食堂的饭菜照片,有时是路上看到的有趣小事。玥玥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还没亮,就先看到了锁屏上弹出的消息预览,发信人的备注是“苟富贵”,内容却让她的指尖瞬间僵住。
“已为念星报名市中心私立双语幼儿园实验班,下周一开学。”
短短一句话,像块冰突然砸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刚才还带着暖意的身子瞬间凉了半截。玩具钢琴的音符还在空气里飘着,可她却再也听不进了,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念星感觉到妈妈的手突然攥紧了,疑惑地抬起头:“妈妈,你怎么啦?”
玥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把手机收起来,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屏幕被她攥得有些发烫。她怎么也想不通,苟富贵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他们之前明明说好,等念星再大一点,先去谷口的公立幼儿园适应半年,再考虑要不要去市中心的学校。而且,他为什么不跟她商量一句,就直接报了名?
“妈妈没事,”玥玥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是爸爸发来的消息,说他今天可能会早点回来。”
念星的眼睛立刻亮了:“爸爸要回来啦?他是不是会给我带上次说的草莓蛋糕呀?”
“可能吧,”玥玥敷衍着回答,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她点开苟富贵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问他为什么不商量,还是该问幼儿园的具体情况?她甚至能想象出苟富贵的反应,他肯定会说“我这不是为了念星好吗”“市中心的幼儿园教学质量好,跟你说了你又要犹豫”,每次他做决定时,都是这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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