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无形的规则力量在虚空中碰撞、摩擦,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空间微微扭曲,界碑上流动的符号似乎也加快了一丝。
秦风脸上的玩味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认真。“有趣。你对规则的理解,确实有独到之处。可惜……”他摇了摇头,“终究是野路子,不得其法。你所谓的洞察,不过是管中窥豹,只见其形,未得其神。”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对着界碑徐徐一按。
界碑上,几个关键的环形符号骤然亮起!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庞大的规则力量被引动,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了一丝,加持在秦风的规则力场之上!
陆言闷哼一声,周身那脆弱的“平静水域”剧烈波动,仿佛随时可能破碎。他感觉到自身的规则定义再次受到强烈冲击,视觉变得更加模糊,甚至连思维都出现了一丝凝滞。
“看清楚了么?”秦风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教导意味,“这才是真正的‘掌控’。而非你那般,如同窃贼般,小心翼翼地撬动规则的边角料。”
压力骤增!陆言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苏小婉和周明更是几乎无法站立。
旁观的人群中,叶哲衡面露不忍,手指微微动弹,似乎想做什么,但又强行忍住。龙影依旧抱着剑,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
就在陆言看似要被这股力量彻底压垮的瞬间,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模糊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死死地“盯”着秦风。
“掌控?”陆言的声音因为抵抗巨大的压力而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冰冷和嘲讽,“你这真的是‘掌控’吗?秦风!”
他强行调动起所有的精神力量,声音如同利剑,刺破规则的壁垒:
“我看到的,不过是一种更高明的‘寄生’!你并非理解了这些规则,你只是找到了它们因为系统破损而产生的‘漏洞’,将自身的力量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去,强行‘嫁接’!你的力量,建立在系统本身的伤痛之上!你这看似稳固的‘王座’,下面垫着的,是遍布裂痕的基石!”
这番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
秦风那一直维持的平静面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眼神骤然锐利如刀,周身那庞大的规则力场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稳定的涟漪!
“胡说八道!”站在秦风身侧的医生厉声喝道,但他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惊惶,却没能逃过某些有心人的观察。
叶哲衡猛地抬起头,看向界碑,又看向秦风,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思索。龙影抱着剑的手,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陆言感受着对方规则力场那瞬间的紊乱,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尽管身形依旧在巨大的压力下微微颤抖,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他迎着秦风那变得冰冷而充满杀意的目光,毫不退缩。
界碑之前,暗流汹涌。
王已见王。
言语的交锋,规则的碰撞,已然拉开了最终之战的序幕。
而这座维系着第二层稳定的净化界碑,此刻却仿佛成为了风暴最剧烈的中心。
(第二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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