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运河边的晨露还没干透,老木匠王福全就蹲在刚立起的风车骨架下犯愁。他手里捏着张桑皮纸,上面用墨线画着密密麻麻的格子,还有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这是李小满给的“部件装配图”,可他看了半宿,愣是没弄明白那“φ3尺5”是说木料要削成三指粗,还是五寸长。
“王师傅,这横粱该往哪搭啊?”徒弟狗剩举着根碗口粗的松木,额头上沾着锯末。旁边几个工匠也围过来,手里的图纸皱得像腌菜,“仙师画的这圈圈套圈圈,到底是啥意思?”
王福全重重叹了口气。他做了四十年木匠,盖过王府,造过龙舟,哪样不是凭着墨斗、刨子和心里的谱儿?可这位李仙师偏要搞些新花样,又是“比例尺”又是“三视图”,说什么“一个视图看不全,三个视图才完整”,听得他脑仁疼。
正挠头时,李小满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了。他穿着件半旧的青布短打,袖口沾着木屑,手里拿着个竹筒,里面插着十几根削尖的竹片,竹片上刻着不同的数字。“王师傅,进度怎么样?”
王福全赶紧站起来,把图纸递过去:“仙师,您这图……咱实在看不懂。您看这‘榫头长2寸3分’,是从哪头量起?还有这‘直角90度’,咱木匠只讲‘方正’,哪有论‘度数’的?”
小满接过图纸,见上面被批注了不少小字,有的地方还画了小叉,忍不住笑了:“这就像写代码没加注释,难怪你们编译出错。”他拿起一根竹片,上面刻着“1:10”,“这是比例尺,图上1寸,实际就是10寸,懂吗?”他又指着图纸上的直角符号,“这叫‘直角标记’,就像你们说的‘横平竖直’,误差不能超过半分。”
狗剩凑过来看竹片:“仙师,这玩意儿比咱的墨斗好用?”
“各有各的用法。”小满蹲下身,用竹片在地上画了个方框,“墨斗能弹直线,但这比例尺能让你们知道,图纸上的小方框,实际要做成多大的架子。”他忽然瞥见旁边堆着的榫卯构件,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这榫头做得太松,卯眼又凿深了,这能咬合吗?”
王福全脸一红:“按仙师的尺寸做,总觉得不对劲……”
“问题就出在‘经验主义’上。”小满拿起一个榫头,“你们凭手感做,十个人能做出十个样,这叫‘随机误差’。但工程讲究‘一致性’,就像写代码,函数参数错一个字符,整个程序都得崩。”他转身对小太监说,“去把我那个‘标准量具箱’拿来。”
片刻后,小太监捧来个樟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大小不一的木尺、竹制的量角器,还有几个刻着凹槽的木块。小满拿起一把尺子,上面刻着均匀的刻度:“这叫‘毫米尺’,一尺分十寸,一寸分十分,一分分十厘。以后量尺寸,就按这个来,不许估摸着来。”他又拿起个带锯齿的木块,“这是‘榫头样板’,照着它凿,保证每个榫头都一模一样。”
工匠们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有的觉得新鲜,有的却直撇嘴。一个老工匠嘟囔:“做木工靠的是手上的准头,哪用得着这么多零碎?仙师这是把简单的事儿弄复杂了。”
“看似复杂,实则是‘降维打击’。”小满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王福全说,“王师傅,你们做家具时,是不是常把相似的部件归在一起?比如桌子腿、椅子面,各有各的做法?”
王福全点头:“那是自然,桌腿要承重,就得做得粗实;椅面要轻便,就得用薄板。”
“这就对了!”小满拍了下手,“这就叫‘面向对象编程’——把相似的部件归为一类,各自封装功能,用的时候直接调用就行。比如这风车的叶片,不管左叶右叶,都按一个标准做,坏了随便换,这叫‘组件复用’。”他指着图纸上标着“类A”“类B”的地方,“这些就是‘类定义’,你们照着做,保准不出错。”
王福全似懂非懂,但听到“坏了随便换”,眼睛亮了——以前修东西,总得重新做部件,若是能通用,可省老鼻子事了。
正说着,徐阶带着工部侍郎来了。老狐狸老远就听见小满在讲“编程”,走近了笑道:“仙师又在传授天书?”
“徐大人来得正好,”小满把量具箱递过去,“这是‘标准化生产工具包’,有了它,施工效率能提一倍。”
徐阶拿起那把毫米尺,对着阳光看了看:“这刻度倒是精细,只是工匠们能习惯?”
“得搞‘岗前培训’。”小满转身对工匠们说,“从今天起,每天开工前学一个时辰‘图纸解读课’,我亲自教。学会了的,加月钱!”
这话一出,工匠们顿时来了劲。狗剩搓着手:“仙师,学会了真加钱?”
“不仅加钱,”小满指着远处的粮仓,“等风车建成,让陛下赏你们每人两石新米!”
接下来的几日,通州工地天天响起“1寸等于10分,1分等于10厘”的念叨声。小满把图纸拆解成一个个小部件,用木块做演示,再让工匠们照着做。王福全起初还别扭,可当他发现用样板做出来的榫头严丝合缝,比凭手感做的强十倍时,终于服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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