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的粮仓前，漕工们正围着个木牌子吵得面红耳赤。牌子上是李小满刚写的“运粮三字经”：“甲搬粮，乙记账，丙封舱，轮流转，莫慌张”。最胖的那个漕工叫王三，正叉着腰嚷嚷：“凭啥让我搬粮？我记的账比谁都清楚！”旁边瘦高个的李四不服气：“你那账能看吗？上次把‘石’写成‘担’，差点多给了军爷两船米！”
小满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直头疼。自从风车稳住了，嘉靖就催着要把江南的新粮运进京城，可这些漕工还是老样子——装船时你推我搡，记账的跟搬粮的互相使绊子，三天才装了五船，急得漕运总督天天来催。
“都别吵了！”寿安郡主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拿着个算盘，“仙师说了，这叫‘分工协作’，就像……就像做桂花糕，总得有人磨粉，有人揉面吧？”她昨天刚跟着御膳房的师傅学了做点心，这会儿正好拿来举例。
漕工们嘿嘿直笑，王三挠挠头：“郡主娘娘，咱粗人不懂那些。反正谁力气大谁搬粮，谁识数谁记账，老规矩好使！”
小满知道跟他们讲“流水线作业”是白搭，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哪听得进新规矩。他眼珠一转，指着河面上的货船：“这样，咱们来个比试。你们按老规矩装一船，我带一组人按新法子装，看谁快。输的那组，今天的工钱给赢的买酒！”
这话一出，漕工们立马来了劲。王三拍着胸脯保证：“仙师您别后悔！咱哥几个最快一炷香就能装完！”
小满挑了六个看起来最机灵的漕工，三男三女——其中两个女的是跟着丈夫来的，平时就负责缝补麻袋，今天被他特意拉来凑数。他把人分成三组：两个壮实的负责搬粮袋（甲），两个识数的负责清点记账（乙），两个细心的负责封舱盖布（丙），还画了张流程图贴在粮仓墙上。
“记住了，甲只搬粮，别管数多少；乙只记账，别插手搬东西；丙只封舱，等前两组弄完再动手。”小满给每人发了块木牌，上面刻着他们的编号和任务，“就像齿轮咬齿轮，各转各的，别卡壳！”
王三那边已经热火朝天干起来了，七八个壮汉扛着粮袋往船上冲，记账的在旁边一边数一边喊，乱哄哄的像赶集。有个粮袋没扎紧，米洒了一地，顿时有人骂骂咧咧地去收拾，队伍一下子就乱了。
小满这边则按部就班：甲组两人轮流扛袋，脚步不快但稳当；乙组蹲在跳板旁，用石子在地上计数，每满十袋就画个“正”字；丙组蹲在船尾，慢悠悠地缝补着破损的麻袋，等第一排粮袋码好，才拿起绳子开始固定。
王三瞥了眼这边，哈哈大笑：“仙师，你们这是绣花呢？等咱装完，你们怕是刚开头！”
小满没理他，只是给乙组的人提了个醒：“记清楚，军粮和民用粮要分开记，别混了。”昨天就因为混装，卸船时差点出乱子。
半个时辰后，王三那边终于装完了，七个壮汉累得直喘气，地上撒了不少米，记账的还在跟船老大对数字，吵得脸红脖子粗。
而小满这边，六个漕工不慌不忙地完成了最后一道封舱工序。乙组的人拿着石子堆成的“正”字报数：“军粮三十五袋，民用粮四十五袋，共八十袋，没错！”丙组的两个女工还把洒出来的米扫到一起，装了个小布袋。
“这……这不可能！”王三眼睛都直了，他们七个人忙得鸡飞狗跳，居然跟人家六个人差不多快，还没洒多少粮。
小满让人量了量船舱，他这边装得整整齐齐，王三那边则东倒西歪，明显少装了五袋。
“知道为啥不？”小满指着流程图，“你们就像一团乱麻，各干各的，碰到事就卡壳。咱这是‘流水线’，各管一段，互不耽误，效率自然高。”
有个老漕工琢磨过来了：“仙师，您这法子是不是就像驿站换马？人不歇脚，活不停手？”
“对喽！”小满打了个响指，“就跟驿站换马一个道理，把大活拆成小活，每人只干一样，熟了就快了。”
他让人把那“运粮三字经”编成了顺口溜，教漕工们唱：“甲搬粮，脚步稳，别碰乙的算盘绳；乙记账，心眼明，别帮丙的盖舱棚；丙封舱，手要轻，等齐了数再钉钉……”
漕工们都是直肠子，见新法子确实好用，立马就服了。王三红着脸过来：“仙师，咱能再试一次不？这次俺们按您的法子来！”
接下来三天，漕工们都用起了流水线。刚开始还有些磕绊，比如甲组搬得太快，乙组记不过来，小满就调整了分组，加了个“缓冲员”专门暂存粮袋。到第三天，他们一天装了十二船，比原来多了整整五船，洒的粮食还不到原来的一成。
漕运总督来看了一趟，乐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当场让人给小满送了块“功盖千秋”的锦匾，还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仙师，这是兄弟们凑的酒钱，您可得收下！”
小满把银子分给了参与试验的漕工，又让人把流水线的法子写成《漕运效率手册》，画了好多小人图，让不识字的也能看懂。郡主拿着手册翻了半天，突然笑道：“李小满，你这法子能不能用到后宫？上次采买胭脂，五个太监抢着记账，结果少了三盒香粉。”
小满刚想笑，忽然想起笔记本里的“系统提示”——刚才效率提升的时候，屏幕好像亮了一下，似乎解锁了什么新东西。他借口去茅房，掏出笔记本一看，果然有新提示：
【解锁“分工协作”技术，民生工程效率提升30%
奖励：解锁“仓储管理系统”图纸，电量消耗速率降低3%】
电量显示28%，虽然还在降，但速度明显慢了。小满望着河面上穿梭的粮船，听着漕工们唱着他编的顺口溜，忽然觉得这大明的“代码”，好像也没那么难敲。
夕阳西下时，郡主指着远处的船队：“你看，它们像不像你说的‘数据流’？一船一船往京城去，有条不紊的。”
小满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仓储管理系统得用到算盘和账本，还得教他们用“库存卡”，这又是个大工程。但他不怕，毕竟现在有了这些肯学肯干的漕工，有了越来越顺手的“代码”，再难的需求，总能找到解法。
河风吹过，带着新麦的清香。小满把笔记本揣回怀里，跟着郡主往岸边走，身后传来漕工们响亮的号子，像一串流畅的代码，敲开了这古老王朝的新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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