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子轻轻置于铺了干草的地面,林夜顾不上休息,即刻处理其伤势。他先检查敷药效果,所幸流血已基本止住。但最棘手的,依旧是那股残余异种真气及几乎崩溃的生机。
他盘坐女子身侧,再次伸出手指,点向其眉心。此番,他更加小心控制灵力输出,试图引导自身特殊力量,专注净化那玄阴蚀心掌的余毒。
过程较想象更为顺利。他那蕴含奇异魅惑与生命力的灵力,对此等阴寒歹毒能量似有天生净化之效。残存异种真气如遇烈日薄霜,迅速消融。随毒素清除,女子苍白脸上终现一丝极细微血色,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些许。
然,就在林夜全神贯注疗伤之际,他未注意到,怀中女子长长睫毛微颤一下,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璃月只觉做了一场漫长噩梦。师门遭叛徒出卖,遭遇伏击,护持她的长老接连倒下,她被迫动用禁术,却仍不敌,最后被人一掌击中后心,自云端坠落……无尽冰冷与黑暗吞噬了她。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为何……还能感知到温暖?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暖洋洋气息正从眉心涌入,流遍她几乎冻裂的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股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阴寒剧毒竟如潮水退去。这气息……好奇特,并不霸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让她本能地感到亲近与……安心。
她努力聚焦涣散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庞。算不上俊美无俦,但线条清晰利落,微抿的唇显着专注,鼻梁挺直,最引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冷静,正一瞬不瞬凝视其眉心,仿佛在进行某种极其精细的操作。
是他在救自己?
璃月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感激,疑惑,还有一丝身为圣女、却如此狼狈躺于陌生男子怀中的羞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弱气音。
恰在此时,林夜完成最后一丝异种真气净化,松了口气,下意识低头欲查看女子情况。
四目相对。
时间仿若凝滞。
洞外昏暗光线透过藤蔓缝隙,恰好勾勒出男子清晰侧脸轮廓,也照亮了女子那双初睁、尚带几分迷蒙与虚弱的眸子。她的眼极美,是清澈琥珀色,此刻映着他的影子,如两汪浸于水银中的宝石,纯净得不含丝毫杂质。
林夜不得不承认,即便见惯前世网络时代各种精雕细琢的人造美女,眼前这张苍白脆弱却依旧温柔得惊心动魄的容颜,仍有直击人心的力量。尤其是此刻,那双眼眸中清晰倒映出他的模样,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真切感激,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少女的羞怯。
空气中,似有一种微妙气息悄然弥漫。是林夜身上那无法完全收敛的、源自魅魔本质的吸引力,与女子那纯净温柔的气质,无形交织。
璃月只觉脸颊发烫,心跳不受控地加快几分。她从未与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更遑论以此等……亲密姿态。她想移开目光,身体却虚弱得连转动眼珠都显费力。
林夜率先回神,眼神恢复平素冷静,轻轻将她头放回干草垫上,语气平淡无波:“醒了?感觉如何?”
其声低沉,带着奇特磁性,敲打于璃月心上,让她脸颊更热。她努力凝聚一丝力气,声细若蚊蚋,却依旧保持礼节:“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璃月……没齿难忘。”
“璃月?”林夜记下名字,点头道,“你伤势极重,需静养。此处暂可安身。”
言毕,便起身走至洞口附近,留予她整理心绪的空间,同时警惕观察外界动静。
璃月望着男子挺拔而透着疏离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感激之余,身为圣女的警觉让她下意识内视己身。这一看,心顿时沉至谷底。
气海空空,经脉寸断,昔日磅礴灵力荡然无存,仅剩微末生机勉强维系。她,果真成了废人。
巨大绝望与悲伤瞬间将其淹没。师门血仇未报,自身却……泪水不受控地涌上眼眶,视线迅速模糊。
然,就在泪水即将滑落刹那,其神识无意扫过身体,却猛地发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心脉附近,那原本盘踞、连师尊皆言极难根治的“玄阴蚀心掌”歹毒真气,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她破碎的经脉与丹田深处,似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充满勃勃生机的奇异能量,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温养着那些致命创伤。
这……这怎么可能?
璃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洞口那负手而立的背影。玄阴蚀心掌,乃魔道赫赫有名的阴毒功夫,中者无不痛苦而死,即便侥幸保命,也必修为尽废,终身受寒毒折磨。他……他究竟是何人?竟能如此轻易化解此等剧毒?且,他渡入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
那力量,温暖、祥和,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不仅驱散寒毒,更让她于潜意识里生出莫名亲近与……依赖感。
他救了她,清除了连宗门长老皆束手无策的剧毒,还以此种闻所未闻的神奇力量温养其伤体。可他看来如此年轻,修为……璃月仔细感知,却发现对方气息内敛,竟有些看不透深浅,但绝不似隐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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