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仿佛是宇宙的尽头,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寒冷和死寂。楚尘的意识在这片黑暗中显得如此脆弱,就像狂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被吹灭。
在最后时刻,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强行压制住了寂灭之息的反噬,但这也几乎将他的灵魂撕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身体也在不断地下坠,仿佛要跌入一个无底的深渊,那里是万物的终结之地。
“感受到了吗……这才是‘寂灭’真正的力量……”古神“寂”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诱惑和腐朽的气息。这声音如同魔音一般,穿透了楚尘的灵魂,让他无法抗拒。
无数灰黑色的触手从四面八方伸来,它们像是黑暗的使者,试图缠绕、同化楚尘残存的意识。这些触手许诺给他挣脱一切束缚、报复所有不公的绝对力量,那是一种直达本源的诱惑,直接指向他内心深处对命运的不甘和对强大的渴望。
楚尘的内心在挣扎,他知道一旦沉沦于这寂灭的力量,他可能会失去自我,成为一个被黑暗吞噬的怪物。但同时,他也无法忽视那强大力量所带来的诱惑。只要拥有了这股力量,他或许真的能够轻易地碾压叶凡,践踏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人,甚至……向那所谓的天道挥出一拳。
意识的最后一点清明,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就在这时,一点微光,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那光很微弱,却异常纯净、温暖。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他意识的最深处泛起——是苏沐清那光明气运残留的印记,是他在决赛前夜苦苦坚守的本心,是作为“林枫”对那个平凡却真实的世界的最后一丝眷恋。
微光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前世熬夜读小说时对反派的唏嘘,刚穿越时的惊恐与茫然,制定计划时的殚精竭虑,击败林动时的复杂心绪,以及……最后认输时,那份不甘却清醒的抉择!
“不!!!”一声无声的呐喊在灵魂深处爆发!
“我的确要逆天改命,但我不要变成只知毁灭的怪物!我的路,不是寂灭!是掌控!是超越!”
这坚定的意念如同利剑,狠狠斩断了缠绕而来的寂灭触手!那点微光骤然放大,虽然无法驱散整个黑暗,却在他意识周围撑起了一片小小的、不容侵犯的净土!
古神“寂”的咆哮声隐约传来,充满了愤怒与被忤逆的惊诧,但随着楚尘意识的坚决,那声音和触手渐渐退去,重新隐没于黑暗深处。
楚尘知道,这并非胜利,只是一次暂时的击退。他与“寂”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轻微的刺痛感从身体传来,五感开始逐渐回归。他听到了模糊的交谈声,闻到了淡淡的药香。
楚尘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少主殿穹顶,以及青羽那写满担忧的俏脸。
“少主!您醒了!”青羽惊喜地叫道,连忙端来一碗温热的灵药。
楚尘感觉全身如同散架般疼痛,经脉更是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丹田空虚,神魂虚弱。但他能感觉到,那丝寂灭之息虽然依旧存在,却暂时恢复了平静,不再躁动。苏沐清的气运和自已最后的坚守,起到了关键作用。
“我昏迷了多久?”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整整三天了。”青羽一边小心地喂他服药,一边说道,“阁主来看过您几次,留下了这些丹药。外面……外面现在议论纷纷。”
楚尘默默消化着药力,不用问也知道外界会议论什么。决赛他虽败犹“怪”,最后那股寂灭死意,绝对引起了轩然大波。
果然,通过青羽的叙述和之后几天偶尔前来探视(更多是打探)的弟子口中,楚尘拼凑出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决赛结果,叶凡夺冠,实至名归,获得丰厚奖励,并正式晋升内门,风头一时无两。但所有的风头,都掩盖不了楚尘带来的震撼和疑惑。
他那诡异破掉“苍茫破”的一指,以及最后散发出的恐怖死寂气息,成为了整个星陨阁热议的焦点。有说他修炼了禁忌邪功的,有说他被上古魔头附体的,也有少数声音认为那是某种未知的星辰诀变异。高层对此讳莫如深,阁主楚风云更是下令严禁弟子妄加议论,但暗流已然涌动。
叶凡在获胜后,并未表现出太多喜悦,反而更加沉默,修炼也愈发刻苦。据说他曾向一位长老询问过关于“侵蚀灵力本源的死寂力量”的记载,显然,楚尘成了他心中一个重要的警惕目标。
而最让楚尘在意的,是苏沐清的反应。据说在他昏迷期间,苏沐清曾以探病为由来过一次,虽未久留,却留下了一枚能宁心静气的“清心玉佩”。这看似寻常的礼节,在敏感时刻,却传递出一种微妙的信号。
又休养了数日,楚尘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这一日,楚风云亲自前来。
他屏退左右,静静地看着靠在床榻上的楚尘,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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