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换的眩晕感散去,楚尘踉跄落地,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草木清香和稀薄的灵气,耳边传来远处山涧的流水淙淙和飞鸟啼鸣。
他回来了。脱离了那片即将崩塌的星辰祖地碎片,回到了星陨阁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
来不及感慨劫后余生,楚尘立刻检查自身状况。修为赫然已稳固在筑基后期,灵力奔腾如江河,远比中期时浑厚了数倍不止。更让他惊喜的是,体内那缕寂灭星煞,在《星辰镇狱诀》的运转下,不再像以往那样桀骜不驯,而是被精纯的星辰之力包裹、约束,如同被套上缰绳的野马,虽然依旧危险,却初步做到了收放由心。那丝得自生命碎片的“静寂”意境也融入其中,使得这股力量在毁灭之余,多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沉淀感。
“星辰镇狱……果然玄妙。”楚尘感受着新功法的运转,心中稍定。这功法仿佛是专门为他目前的困境量身定做,虽不能根除寂灭之息,却提供了驾驭它的可能。
他换上一件备用的衣袍,抹去脸上的血污和疲惫,辨明方向,朝着星陨阁山门疾驰而去。此番陨星坑之行,虽然险死还生,但收获之大,远超预期。不仅修为突破,获得了克制寂灭的功法,更重要的是,那远古星辰残念最后的警告——“观星者”,以及“光明存于寂灭之后”的箴言,如同在他心中点亮了一盏迷雾中的灯,虽然前路依旧未知,却有了大致的方向。
然而,刚靠近山门,楚尘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守山弟子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敬畏或好奇,而是多了几分复杂的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或幸灾乐祸?
他没有多想,径直回到少主殿。刚一踏入殿门,青羽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担忧和急切:“少主!您可算回来了!”
“发生了何事?”楚尘眉头微皱。
“您离开的这几日,宗门内……流言四起。”青羽压低声音,“有人说您在外门大比中动了手脚,才侥幸赢了林动师兄;有人说您黑沼泽任务能生还,是依靠阁主赐下的保命秘宝,自身实力不值一提;更……更过分的是,有人说您修炼了邪功,身上那股诡异气息就是证明,甚至……甚至牵连到阁主,说阁主纵容包庇……”
楚尘目光一冷。流言蜚语他并不在意,但牵扯到楚风云,这就不是简单的嫉妒了,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还有呢?”
“还有……叶凡师兄,在三日前,正式向执法堂提交了‘真传试剑’申请,挑战对象……就是您!”青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真传试剑!楚尘心中一震。这是星陨阁内门弟子晋升真传的一种重要方式,由弟子主动发起,挑战指定的真传弟子或拥有真传潜力的核心弟子。一旦发起,除非被挑战者修为差距过大或有正当理由,否则不得拒绝。胜者,可取代败者获得真传候选资格,甚至直接晋升;败者,则声望大跌,资源削减。
叶凡选择在这个时机发起试剑,显然是看准了流言四起、自已“名声”受损的时刻,要踩着自已上位,彻底坐实他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头!而且,此举无疑会加剧那些对楚尘和楚风云不利的流言。
“时间定在何时?”楚尘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三日之后,演武峰顶,‘论剑台’。”青羽答道。
三日……足够了。楚尘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正好用这场试剑,来检验一番新获得的力量,也顺便……敲打一下那些暗中搞鬼的人。
楚尘归来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宗门内传开。不少人都在等着看这位身处风口浪尖的少主如何应对叶凡的挑战,是龟缩不出,还是硬着头皮应战?
然而,楚尘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闭关,也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如常去善功堂交接了任务(隐去了星辰祖地部分),领取了善功,然后便去了藏经阁,借阅了一些关于剑道基础和宗门历史的典籍,仿佛即将到来的真传试剑与他无关。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某些人更加不安。
翌日,楚尘正在少主殿前的小院中演练《星辰镇狱诀》,试图将新力量融入剑法之中,一道凌厉的剑意由远及近,毫不掩饰地笼罩了整个少主殿。
“楚尘,出来一战!”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来的并非叶凡,而是一个身着蓝袍、面容冷峻的青年,腰间悬着一柄水波流转的长剑。此人名叫冷云,内门弟子中排名前列的剑道高手,筑基后期修为,素来与叶凡交好,显然是受其所托,前来试探楚尘的虚实,或者干脆就想在试剑前先将楚尘重创。
“是冷云师兄!”
“他可是‘弱水剑意’小成的高手,楚尘怕是要倒霉了!”
“看来叶师兄是想万无一失啊……”
周围早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弟子,议论纷纷。
楚尘缓缓收势,看向院外的冷云,目光平静:“真传试剑尚未开始,冷师兄此举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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