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脸色剧变:“月神殿的燃血秘术?!你疯了!”
燃烧精血代价巨大,轻则修为倒退,重则伤及根基!他没想到苏沐清为了救楚尘,竟然做到这一步!
趁此机会,苏沐清化作一道白金色流光,不顾一切地冲到了黑色茧房之前,双手按在茧壁之上,炽热的白金光华疯狂涌出,试图净化这由魂珠之力和幽冥意志形成的屏障。
“嗤嗤嗤……”
茧房剧烈波动,表面冒出浓郁的黑烟,显然月华燃血之力对其有极强的克制效果。但茧房异常坚韧,一时难以破开。
而祭坛上的封印,在失去了魂珠的部分力量支撑和幽冥领主疯狂挣扎的双重冲击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锁链上的符文接连黯淡、崩碎!
“咔嚓……轰隆!”
一根最粗的锁链,终于承受不住,轰然断裂!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幽冥领主那庞大的真身,一部分手臂和躯干,已然挣脱了束缚!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下,让正在攻击茧房的苏沐清和远处的灰袍人都感到呼吸一窒!
“不好!封印要破了!”灰袍人又惊又怒,他原本还想稳住封印收取魂珠,现在看来,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他恶狠狠地瞪了苏沐清和黑色茧房一眼,萌生退意。
意识深渊内,随着外界封印的松动,幽冥领主的意志仿佛得到了本体的加持,陡然强盛了几分,竟然暂时抵挡住了古神“寂”的意志侵蚀,甚至反过来试图吞噬那缕古神意志!
“哈哈哈!天助我也!吞了你这古老意志,本王必能突破封印,重临世间!”幽冥领主狂笑。
古神“寂”的意志依旧冰冷,但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祂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和吞噬,而是将一部分“注意力”,投向了那作为“战场”的、楚尘本身残存的意识。
一股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信息流,强行涌入楚尘即将涣散的意识中:
“容器……承载吾……赐汝……寂灭真意……共御外敌……”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碾碎或无视,而是……一种强制性的“融合”邀请!古神“寂”,要在幽冥领主这个外部威胁下,提前与楚尘进行更深层次的绑定!
内忧外患,瞬间达到了顶点!
外部,封印破碎在即,幽冥领主部分脱困,苏沐清危在旦夕,灰袍人虎视眈眈。
内部,幽冥领主意志反扑,古神意志欲强行融合,楚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无论倒向哪一边,都可能意味着“自我”的彻底消亡。
在这绝对的死局中,楚尘那被挤压到极限的意识核心,属于“林枫”的不甘与属于“楚尘”的执念,反而如同被磨砺的钻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我……是我!”
“谁的容器都不做!我的命……由我自己掌控!”
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如同利剑,斩向了那试图融合的古神意志,也斩向了那企图吞噬的幽冥意志!
这反抗微不足道,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意识战场内那脆弱的平衡!
古神意志似乎被这蝼蚁的忤逆激怒,幽冥领主则趁势加强攻击!
而外界,苏沐清的燃血秘术也到了关键时刻,白金光华炽烈到极致,终于将那黑色茧房烧融出了一个缺口!
透过缺口,她看到了双目紧闭、面色狰狞、周身被灰黑死气和幽冥鬼气交织缠绕的楚尘!
“楚尘!”苏沐清惊呼,伸手抓向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楚尘身体的刹那——
楚尘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左眼一片纯粹的灰白,冰冷、死寂、漠然,如同万古不变的寒渊。
右眼则是一片幽暗的漆黑,暴戾、怨恨、疯狂,如同九幽地狱的入口。
而在这灰与黑的深处,一点微弱却顽强到了极点的清明之光,正在剧烈地闪烁、挣扎,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楚尘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苏沐清那带着惊喜与担忧的俏脸,然后又落在了不远处正挣脱锁链、发出震天咆哮的幽冥领主真身,以及更远处脸色阴晴不定的灰袍人。
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其怪异、扭曲的弧度,似哭似笑,一个混合了三重音调(他自己的虚弱声音、古神的冰冷回响、幽冥领主的残暴嘶吼)的诡异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都……想要……我的身体……?”
“那就……一起……毁灭吧……”
一股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开始以他为中心,疯狂汇聚!
(第4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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