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暴雨,如万千条冰冷的鞭子抽打在黑水祠腐朽的屋檐上,发出凄厉的哀嚎。
祠堂深处,一道惨白的手电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照亮了通往地下的幽深入口。
陈九陵站在一座由腐木搭建的浮桥前,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色积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单手托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罗盘,指针在电筒光下疯狂摆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自语:“这破庙连耗子都不来,真当老子是来送死的?”
话音轻佻,脚下动作却稳如磐石。
他一步踏出,看似随意地落在了一块湿滑的木板上,实则精准地避开了下方早已被水浸泡得松软不堪的承重结构。
每一步,都像是经过千百次计算,将世家摸金客的本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陈家,靠的就是这双脚,这双眼,和刻在骨子里的寻龙点穴之术。
这次的目标,是传闻中埋着前朝镇国大将军毕生陪葬品的风水宝地,足以让他金盆洗手,逍遥半生。
就在他即将踏上对岸实地的刹那,整个地宫猛地一颤!
“轰隆——!”
头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无数碎石和泥土倾泻而下,瞬间封死了他们来时的路。
手电光一阵剧烈晃动,尘埃弥漫,呛得人无法呼吸。
“九爷!路……路被堵死了!”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跟着他多年的伙计,老瘸子。
他一条腿年轻时折在墓里,此刻正扶着墙壁,剧烈地喘着粗气,惊恐地喊道:“完了……咱们的氧气撑不过六个小时!”
另一侧,同行的张玄微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身披一尘不染的玄色道袍,在这污秽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点燃三炷线香,插在墙角,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行驱邪净秽的法事。
陈九陵眉头紧锁,刚想呵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眼角余光却瞥见张玄微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他左手掐着法诀,右手衣袖滑落,指间夹着一道猩红如血的符纸,闪电般贴入了身边一道不起眼的墙缝之中!
“不好!”陈九uling心头警铃大作。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道血符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的连锁机关。
“咔嚓……轰——!”
侧方的石壁猛然向内滑动,一扇厚重无比的断龙石门从天而降,以万钧之势砸在地面,激起漫天烟尘。
石门轰然闭合,不偏不倚,正好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
老瘸子和张玄微被隔绝在外,而手持罗盘、站在最深处的陈九陵,则被独自一人关进了主墓室!
“张玄微!你他妈算计我!”陈九陵怒吼着,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石门上,震得手骨生疼,石门却纹丝不动。
回应他的,只有张玄微隔着石门传来的、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陈九爷,此乃‘养尸地脉’,百年开一次,必以活人精魄为祭,方能续封棺中凶物。你的命,就用来成就我的大道吧。”
话音未落,陈九陵便感到四周的空气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浑浊。
一股浓郁的尸臭混合着某种未知的腐败气息,疯狂地钻入他的鼻腔,让他阵阵作呕,头晕目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
手电光所及之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墓室的地面和墙壁上,竟排列着上百具骸骨,无一例外,所有骸骨都保持着跪拜的姿态,空洞的眼眶齐刷刷地朝向墓室正中央——那是一口通体漆黑的巨大石棺。
石棺表面刻满了无数扭曲怪诞的符文,像是某种上古的镇压咒印。
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棺材的缝隙中不断渗出,在空气中凝聚不散。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镇国将军的墓,这是一个用上百条人命布置的绝杀之阵!
陈九陵一步步靠近那口石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当他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冰冷的棺沿时,异变陡生!
“——护我大楚社稷!!”
一声金戈铁马般的怒吼在他脑海中骤然炸开!
眼前瞬间浮现出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幻象,一名身穿玄色重甲、面容模糊的将军手持长枪,立于万军之前,发出震天咆哮。
画面一闪即逝,陈九陵只觉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剧痛欲裂。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头,额上冷汗涔涔:“谁他妈在我脑子里种了个戏班子?”
“咔……咔嚓……”
诡异的碎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陈九陵猛地抬头,只见周围的墙壁上裂开一道道缝隙,三具通体青黑、面目狰狞的干尸从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它们指甲长如铁钩,双目毫无神采,口中不断喷吐着肉眼可见的惨绿色毒烟。
“毒尸王!”陈九陵心头一沉。
门外,老瘸子疯狂的拍门声和嘶喊声穿透了厚重的石门:“九爷!快出来!那是‘养尸地脉’催生出的活傀!张道长说……说必须献祭一人才能彻底封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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